32.2《怀念萧珊》解读在线视频

《怀念萧珊》这篇文章

我们从标题呢

可以看出来

这是对他夫人萧珊的怀念

那么萧珊呢

在文革当中去世

然后事隔多年之后

巴金才终于

在这个沉痛的回忆当中呢

开始写这篇文章

巴金在文章开始就介绍

这么多年来

他有很多次想提笔

但是终于没有成文

然后经过那么多年之后

他终于在沉静之后

写下了这样一篇作品

那么在这篇作品

当然我们可以从很多角度

进行解读它

就像我们教材当中

给大家提到的那样

可以从情感的表达

可以从对萧珊形象的刻画等等

这些角度分别解读

但是我们今天这个单元

我们给它切入的思路是

回望文革的不同方式

所以呢

我们在对这篇文章的过程当中呢

重点来探讨巴金是如何

理解个体生命

和文革之前的关系的

那首先在这篇文章当中

我们可以看到

有大量的文字密布在

这些文章当中

通过这些文字呢

能够体现文革时期的

重要的关键词

所以这个版块呢

我给它的小标题叫

时代元素 你所不知道的文革

那么我说到这些的时候

提到这个问题呢

是因为我觉得

在今天在读这样的

一篇文章的时候

有很多词

就像我在引文当中所标的

牛棚 牛鬼蛇神

红卫兵 解放 靠边

陪斗等等这样一些词

还包括后来的这个下文当中

大字报

五七干校

工宣队

这样一些词

高密度地分布在

《怀念萧珊》这篇文章当中

使我们突然觉得

需要名词解释的必要

那就说在文革当中

这是一个流行度非常广的

几乎所有经历文革的人

都能很清楚

这些词意味着什么

但是时隔几十年之后

对于没有经历过文革的

我们这些文革之后出生的

没有经历过文革这样的

一代又一代

的读者而言

很多词是我们不能理解的

比如说什么叫牛棚

那牛棚在除了文革之外的

任何一个文化语境当中

它可能都是指牛生活的一个场所

牛住的一个地方

但是在文革当中呢恰恰不是

它是在文革当中呢

它是特指关押和改造一些人

一些那些认为需要改造的那些人

那么用来剥夺他们人身自由的

一些地方被称为牛棚

那除此之外呢

我们离开这个语境

就无法解释的一些词

比如说是牛鬼蛇神

那么牛鬼蛇神是什么

我们讲到牛鬼蛇神的时候

大家首先会想到

阴间的那些牛头马面

那些鬼神之类的东西

但是文革期间呢

牛鬼蛇神也另有所指

它都是指的一些人

而那些人为什么是牛鬼蛇神

通常没有一个具体的原因

当权者觉得他不顺眼

然后呢就把他打成牛鬼蛇神

那么这指定呢有很多随意性

文革当中有数千万人被波及到

这样的一个概念当中

在比如说呢

这个作品当中写

她却挨了北京来的

红卫兵 的铜头皮带

那么这里她是指萧珊

那么红卫兵是什么

这也是我们对

很多对文革很隔阂的人

不能了解的东西

那红卫兵这个词在文革期间呢

它是指一个

它不是一个正式的国家军队

而是一批造反派

他们打着革命无罪

造反有理的这样一群人

然后行批斗 抄家 打砸抢之实

那这样一批人在文革期间呢

都是当时呢

人所共知的这样一些名词

但是仅仅隔了几十年的时间

当我们阅读的时候

我们甚至感觉到了

有名词解释的必要

那么下面还有提到解放

这个解放跟我们说的民族解放

阶级解放

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而是指呢恢复到正常的身份

那么再比如说

有靠边劳动

靠边劳动呢 就是停职

然后呢 参与劳动

陪斗呢 很大程度上

是源于文革期间呢带有一种

株连的性质

就是一人有罪呢

就是其他相关的人

在这个人批斗的时候呢

旁边会安排一些人陪着他们批斗

那为什么这样一些词在今天看来

已经非常不容易理解

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

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里

一切正常的逻辑都失效了

一切正常的国家机关和

这个维护社会稳定的一些秩序

都遭到了破坏

所以我们正常社会当中

维持秩序的那些元素都发生了

根本性的改变

所以我们在很大程度上

当我们在解读一个回望文革的

文学作品的时候

有很多概念呢

是大家需要了解的

再比如呢

我们提到的大字报

这里面讲一张大字报

就会要了她的命

那么大字报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它为什么有这样的威力

那么在文革期间呢

我们也给大家解释说

在文革期间

大字报是特意指

用很大的字写成的一张海报

通常用来揭发别人的罪行

或者是完成类似的这种任务

那么通常被写大字报呢

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在文革期间

在文章当中他写一张大字报呢

会要了她的命

还有像包括五七干校

包括工宣队

这样一些概念

这样一些概念呢密布在文章当中

使我们感觉到了

浓郁的文革气息

那么我们通常所说

当一种元素不断地被强调的时候

这意味着这种元素

对作品当中的人物

产生了非常具体的

而且持续的影响

也就说

这些元素

在有些写文革的作品当中

完全不存在

你比如王安忆

有一篇小说叫《流逝》

那么王安忆的这篇小说当中

她其实也是写的文革

但是文革当中的这一群人

照样在过自己的日子

尤其像王安忆的另一部长篇小说

叫《长恨歌》里面也是这样

这批人

照样该吃点心的时候吃点心

该打麻将的时候打麻将

外面的世界所发生的这一切事件

都跟他们没关系

那这部作品当中

也基本上不提这些词

那就说明呢

这些词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呢

就像不存在一样

但这篇文章当中呢就不一样了

因为萧珊的死

因为作品当中主人公的命运

主人公的悲剧命运

都跟这个时代呢密切相关

这也是这篇文章的基本逻辑

给大家介绍完时代的元素

也就是一个时代当中的

文革气息之后

我们给大家介绍到这篇文章当中

最核心的问题

就是个体生命在文革当中的处境

给它的小标题叫

当生命遇到文革

那么生命遇到文革怎么样呢

这是巴金这篇文章

重点解决的问题

在一开始我就给大家说过

《怀念萧珊》的这篇文章的解读

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进行

可以分析巴金怀念时候的

那种沉重心情

分析巴金对萧珊的感情

分析这些人性当中非常美好

非常珍贵的这样一些东西

也可以分析这篇文章的节奏

抒情节奏等等

但是我们是放在

回望文革的不同方式

这样一个选题当中

我们重点的关注

就放在生命和文革的关系

那么当生命和文革中间

出现一个逻辑关系的时候

首先呢

我们讲到的是个体生命呢

包括身体层面

那么身体层面呢

作品当中讲到

萧珊呢被红卫兵殴打

那这里面我们讲

在作品当中曾经提到过说

挨了北京来的

红卫兵 的铜头皮带

那么这里面讲到

个体生命的安全受到威胁

首先是身体的被威胁

那么身体的基本安全

不能得到保障 被殴打

那这也是健康遭遇危机的

第一个重要的环节

那么除了身体被殴打之外呢

他还写到尊严被践踏

那萧珊因为巴金的关系

在自己所在的单位

经常被他们批斗

冠以一些难听的名称

比如叫她什么臭婆娘之类的

那么在这个当中呢

她的一些基本权利也被剥夺

使她生活呢受到很大的影响

个体的尊严呢也被践踏

在这个作品当中

在巴金回忆萧珊在文革期间

痛苦生活这一段

有很具体的介绍

大家可以在对阅读的当中呢

一一落实

那我在这张ppt上

也选用了一些

基本的图

大家也可以看一下

这都是史料当中的一些那个图像的资料

这里面呢

是文革当中非常经典的场景

上面的场景当中呢

是各种被批斗者的

在台上被批斗的那种情形

那么下面呢

当时的大字报

当代文学作品当中

尤其是新时期

回顾文革的作品当中

有很多都写到这些

包括艺术作品

包括陈凯歌有一部电影叫

《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当中有一个场景

这个场景呢

在当代史上是有对应的

比如说讲到老舍的时候

那老舍1966年8月24日

那么那个那个

沉湖自尽

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呢

就提到一点

一个重要的时间点

1966年的8月23日

当时的北京文学艺术界的

一批这个权威人士

被红卫兵进行身体上的殴打

和那个尊严的践踏

把他们集中起来

那么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当中有

一个经典的场景

就是写的这个场面

那除了这个之外呢

我们还可以看到

其他文学作品当中

也会有体现

余华有一篇小说

叫《许三观卖血记》

那么许三观的老婆许玉兰

在文革期间也遭受了批斗

她为什么遭受批斗呢

仅仅是因为她生活的镇上

生活的那个群体当中

所需要的批斗的各类分子

什么地富啊 反坏右都有了

但是缺少一个角色叫妓女

周围没有

于是呢

因为许玉兰

这个个人的私生活问题上

可能有点瑕疵

于是大家呢就把她拉过来充数

然后呢

在历次运动当中

对她进行批斗

把她剃了阴阳头等等

然后进行呢这种尊严的各种践踏

甚至要求她全家呢

包括她的孩子在内

召开一个批斗会

然后在会上呢

揭发她个人的行为等等

那么从这些文学作品当中

我们都可以印证在

《怀念萧珊》当中

萧珊可能遭遇的种种处境

这也就是说即便是

巴金的《怀念萧珊》这篇文章当中

没有涉及到的非常具体的细节

和历史场景

我们也可以

在其他文学作品的阅读当中呢

得到有效的补充

这也就为什么

我们一再地建议大家

在文学的作品的学习当中

足够的阅读量呢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巴金对文革的回忆而言呢

当生命遭遇文革的时候

除了身体被殴打

尊严呢也被践踏

除此之外呢

最严重的后果是生命最后终结了

当然不是说

一定是那些文革期间

被毒打致死的

才是文革和他的生命

有直接的关系

那么在这篇作品当中

具体到萧珊个人而言

是写萧珊呢因为长期呢

心理的压抑

然后呢健康受到损害

而当她健康受到损害

需要医治的时候

因为她的特殊身份

因为巴金的特殊身份

她不能得到有效的救治

而且加上精神上的压力

然后病情呢被拖延

直至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巴金也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所以这样从《怀念萧珊》

这篇文章当中

我们从巴金的沉痛的回忆当中

可以看到一个个体生命

一个普通的个体生命在文革期间

可能遭遇的种种处境

那么这样一个过程呢

最后就得出了我们

下面提到的一个结论

就是通过这样的分析

我们可以看出来

在这篇文章当中

巴金回望文革的历史

回望文革历史的时候

他个人所持的立场是

在悲剧原因的寻找当中

他把文革指认为个人生命的

一个根本原因

那么我单纯这样讲的话

大家可能觉得没有对比

我们很难看出来

那就是说写个人生命

除了这样的寻找原因

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那在这个过程当中

我们来寻找一个参照物

通过跟参照物的对比来分析这个

使这个立场呢得以凸显

那我们寻找的参照物呢

是朱自清的一篇文章叫《给亡妇》

那么它和《怀念萧珊》

之所以能够对比

是因为它们共同之处呢

都是悼亡的文章

那在中国文化当中

历来悼亡文化是非常发达的

也就是他写追悼亲人的

那种诗词文都是很多的

但是我们选的这两篇呢

它们是

同样是二十世纪中国的知识分子

他们回忆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

那么在比较文学当中

当我们谈到两篇文学作品

进行比较的时候

我们会强调两点

第一呢

它们要有共性

共性是它们比较的

得以比较的可能性

那么呢

除了共性之外

它还有差异

差异性的存在呢

是两部作品进行比较的必要性

如果两篇作品没有共性

就没有我们说的没有可比性

那如果没有差异呢

完全一样

那就没有比较的必要性

那我们拿来参照的

朱自清的《给亡妇》

和这个《怀念萧珊》

她这个共同之处在于

他们都在怀念已经去世的妻子

那么差异在于呢

他们对于妻子去世的原因的

悲剧性指认上的差别

那在朱自清的《给亡妇》当中

可以看到

朱自清写他的妻子

怀念他妻子的半生 场景

都是放在家庭生活当中

妻子在家庭生活当中养育孩子

操持家务

然后关心丈夫

在这个过程当中

在这个过程当中

在身体的操劳当中

最后呢死去

那么这是一个个体生命的

自然消亡过程

虽然朱自清在回忆当中

也会这个过程当中

充满了痛惜

那么这也是一个自然的过程

那《怀念萧珊》呢

也是巴金在怀念妻子

怀念的过程当中

他和朱自清一样

也回忆妻子在自己精神生活

当中的重要分量

曾经给予自己的所有照顾和安慰

但是在对于他妻子悲剧的原因上

他和朱自清的认定是不一样的

朱自清认为

朱自清的作品当中

他妻子是在家庭的场景当中

操劳半生

最后死去的

那么巴金的《怀念萧珊》呢

萧珊呢生命却是在历史的浪潮当中

跌宕起伏中最后死去的

那么也就是说

巴金对于萧珊的悲剧的原因呢

他指认的非常清楚

是文革造成的

那么是历史的悲剧

同时呢

也是一个时代的命运和悲剧

这一点呢

我们通过对比呢

可以看得很清楚

也就是说

怀念妻子

怀念妻子的死

为妻子的死

寻找一个逻辑上的起点的话

当然可以写成《给亡妇》这样

但就巴金的立场而言

巴金是想通过怀念萧珊

来回望文革

所以他的逻辑思路

是在悲剧归因之中呢

对文革的指认

这是回望立场的分析

如果把现代文学的这两篇作品

再向上追溯

那么中国文学传统当中

也经常写善人

被害的这样一种模式

我们注意到呢

无论是朱自清写他的亡妇

还是巴金写萧珊

那么都强调了

死者本身有非常美好的品性

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善人

那么中国传统文学当中呢

最喜欢写善良的人

美好的人被伤害

那么这非常符合悲剧的定义

悲剧我们说呢

它是把美好的 有价值的东西

毁灭给别人看

由此产生悲剧感

那么在古典文学当中

写到善人被害的模式呢

作品也很多

你比如说

我们很多人都知道的

中学文学作品当中

也接触到的

《孔雀东南飞》

还有像戏剧当中的

像《窦娥冤》

都是如此

《孔雀东南飞》呢

一开始花了很大的笔墨

来铺叙里面呢

刘兰芝是多么美好

十三能织素

十四能裁衣

是多么贤惠

多么美好

长得也非常漂亮

但是她的悲剧呢

是由谁造成的呢

是由她的婆母

也就是她丈夫焦仲卿的母亲

焦母造成的

那么一个恶人害了一个善人

这是古代的

古典文学作品当中

最擅长使用的逻辑

《窦娥冤》也是这么

也是这样的

窦娥为什么冤

为什么这么悲剧

这么六月飞雪

冤成这样的的程度呢

是一个恶人害得

所以一个古典

古典悲剧的形态

在文学作品当中

善人往往被一个恶人所害

那么所以在古典文学作品当中

解决这一个问题的办法

往往出现一个青天大老爷

出现一个很有力的仲裁者

然后呢

把恶人进行惩戒

那么之后呢

善人就得到了善终

即便是像《窦娥冤》这样

窦娥已经死了

也还可以为她平反昭雪

那么在古典文学作品当中

这类模式

好人被害通常的原因是

因为一个具体的坏人

但是到了现代文学作品当中

这类的悲剧呢

往往是会寻找时代

或者制度的原因

你比如说鲁迅写过《祝福》

《祝福》当中呢

祥林嫂 祥林嫂的悲剧

我们在分析她的时候

会说造成祥林嫂悲剧的有

政权 族权 神权 夫权这么几大

根本性的几座大山呢

最后共同导致了她的悲剧

那巴金另外有一篇代表性的作品

激流三部曲当中的《家》

也同样是如此

里面写了很多很美好的女性

像那个高觉新的妻子瑞珏

那么她最后的悲剧呢

也是由制度的封建性造成的

所以在古典时期

善人被害呢

往往是某个具体的恶人在作恶

而在现代文学时期很容易呢

把它归结为制度

而巴金呢在三十年代写的《家》

到七十年代写的《怀念萧珊》

其中的原因呢

对于制度的悲剧原因的总结呢

都是在制度上寻找归因

在历史上寻找归因

这是巴金一贯的逻辑思路

通过《怀念萧珊》这篇文章呢

我们可以看到

巴金在回望文革的不同方式

这样一个大话题之下

他所持的立场是

个体生命的悲剧时代造成的

具体而言呢

就是有特定的历史时段

我们所说的

文革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