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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视觉功能先于语言

我们先会清楚地看

然后才学会含混地说

而且

能看明白的至今也未必能说清楚

视觉艺术是用眼睛来看的

丰富而具体的视觉感受往往用语言难以表达

其中还有比较复杂的视觉心理

所谓艺术鉴赏和审美判断

也是在这样的心理基础上进行的

著名科学家罗杰·彭罗思

在他的《皇帝新脑》一书中

套用大家熟知的寓言

虚构了一个“超子”电脑发布会

主办方为了证明这个电脑的卓越性能

特别安排电脑在现场回答提问

大家都由于心中没底而不敢提问

只有一个男孩羞怯地问道

“电脑现在的感觉如何”

结果是电脑不知所措

根本无法回答

彭罗思是想借此说明

再好的电脑也不可能具备人的感觉

的确

人的感觉不仅是来自视觉功能

还有复杂的心理反应过程

长期的生活积累和视觉记忆融入感觉

这样丰富的感觉是计算机无法实现的

看来

感觉与个人经验和记忆有关

过去小学课本讲小马过河的故事

小马打听河水的深浅

老牛对它说河水很浅

而松鼠则说河水很深

它们都在根据自身特点和经验来判断

可见所谓的“客观反映”也多种多样

相比老牛和松鼠来说

人的感觉和艺术判断要复杂多了

过去的经验

记忆和知识积累都会影响人的视知觉

人的视觉感受与阅历也有关系

在城市生活的人重回儿时的乡下

会发现原来的印象发生了变化

其实“山也还是那座山，梁也还是那道梁”

不过是自己的阅历修改了过去的记忆

人的心理变化和感情会影响对事物的观感

鲁迅在《故乡》中描述的乡情感人至今

他在多年离别家乡后故地重游

与长期守在乡下的感觉自然不同

这种世事沧桑

物是人非的感觉有一定的普遍性

由于每个人经历不同

视觉记忆也不一样

不同的体验和记忆形成不同的视觉参照

这些因素会影响到接受视觉刺激后的反应

这个视觉原理也为哲学上的

“能动反映说”提供了佐证

只是心理学的依据更简单

也更有科学说服力

克里克在他的《一个惊人的假说》一书中

系统介绍了视神经系统如何归纳

处理的过程

从生理上证明了视知觉是如何参照过去的记忆

在眼下形成反应的道理

大家可以看一下他的原著

英国艺术理论家贝尔提出“有意味的形式”

所谓的“意味”从何而来

只能来自对自然的感悟或对生活的体验

这是把生活感受在形式中抽象再现

也就是形式的抽象化

人的视知觉大同小异

所谓大同

是指视觉生理功能和基本生活体验大体相同

这是可以沟通感觉的共同基础

所谓小异

是指各人的阅历和个性化的经验不同

还有不同的社会心理原因

总的来说

艺术感受有一定的互通性

在视觉经验上也可以互相沟通

因此

对艺术可以有基本共识

而差异性也有一定限度

对那些完全无法沟通的离奇表现

需要打一个问号

艺术神话是在蒙昧和迷信的基础上产生的

首先是视觉与其它感官的相互影响

人的感觉不仅来自视觉

还有其它感觉通道

如触觉、味觉、嗅觉的共同参与

例如

我们看见烤鸭

同时也感到它的温度

闻到了香气

品尝了味道

这些整体感受会反过来影响视觉

以至于看见烤鸭图片也馋涎欲滴

我们评价作品时常用一些通俗的比喻

诸如“色彩甜熟”、“笔意枯涩”的说法

虽然借用了对味觉和触觉的描述

却又能够意会其中的效果

这些比喻打通了感官的共同点

被钱钟书先生称之为“通感”

其次 是在不同心理状态下的偏爱与选择

我们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爱好

如对色彩的偏爱

对艺术风格的爱好

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我们举例分析如下

人的视觉生理在不同年龄段会发生变化

例如

儿童和老年人都喜欢单纯的、高纯度色彩

这与视觉功能尚未成熟或视觉衰退有关

儿童喜欢鲜艳的色彩

老年人的色彩爱好也有这样的倾向

如果明白了不同年龄段对色彩的适应性特点

对于儿童玩具或老年人用品

就要根据心理特点和爱好加以设计

影响视觉心理的因素很多

上述介绍只是部分内容

在这里想说明一个道理

每个人的心理特点都会对视知觉产生影响

人们会根据自己的爱好来选择

也会带着感情色彩去观看

从这个意义上讲

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或多或少带有自己的“滤色镜”

不同的个性

不同的观念使艺术感觉千差万别

所谓如实观察、鉴赏的说法

其实要打一点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