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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 现在我们开始进入

科学哲学部分的第一节 何为科学

科学以及与之相关的技术

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大家从早上睁开眼

目之所及 手之所触

几乎所有一切都离不开现代科学

以同学们的学习生活为例

今天的课堂结构

同学们记笔记的方式等等

都与老师上学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在此意义上

我们甚至可以说

科学已经重构了我们的生活

那么我们该如何认识科学这一概念呢

在人类历史上

人们对科学的理解又经历了哪些变化

科学这一概念又是如何进入中国的呢

1687年 牛顿出版了人类历史上

最为伟大的科学著作之一

《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那么牛顿为什么不称之为

科学的数学原理呢

再看一下英国哲学家洛克的说法

我们会更感奇怪

洛克说

自然哲学不能成功为一种科学

考虑到洛克与牛顿基本处于同一时代

那么洛克是不是说牛顿的自然哲学

也不是科学呢

这似乎与我们的常识相悖

要解决这一问题

我们就要对自然哲学 科学

这两个概念的内涵

及其相互关系做一番考察

古希腊人已经发展出了自然哲学

与近代自然哲学相比

古希腊自然哲学具有两个典型的特点

第一 是对自然本质的追问

翻开字典我们会发现

英文单词nature有两个基本含义

其一是自然万物的集合

其二是本性

古希腊自然哲学家

多在后者的意义上使用自然

因此科林伍德指出

对古希腊自然哲学

特别是其早期形态

如爱奥尼亚学派来说

无论何时他的信徒问什么是自然

他们都立刻将此问题变成世界的本源

古希腊自然哲学的第二个特点

是其形而上学的优先地位

我们可以以古希腊自然哲学家

对数学的态度进行说明

古希腊哲学家非常重视数学

柏拉图的学园门口甚至写着

不懂数学者不得入内

但古希腊人对数学的使用

与近代科学之间

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的

例如毕达哥拉斯学派强调万物皆数

但在毕达哥拉斯学派那里

数学实际上仅仅是

其追求永生的一种工具

当数学研究

与其形而上学前提发生冲突时

数学也就被放到了第二位

例如 同学们都知道毕达哥拉斯定理

但这一学派的一位成员希帕苏斯发现

当一个正方形的边长等于一时

对角线就成了一个无法表示的数

也就是根号二

而实际上毕达哥拉斯学派

所理解的数是整数或者整数之比

根号二作为一个无理数

便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这一前提

发生了冲突

最后 当人们发现根号二无法消灭时

只好消灭了希帕苏斯

再如 天文学史上有一个著名的问题

叫做拯救现象

古希腊天文学家后来提出了

本轮-均轮模型来解决这一难题

这同样表明了数学

相对于形而上学的从属地位

但近代自然哲学在上述两方面

都与古希腊自然哲学保持了距离

尽管近代哲学家们仍然追问世界的本源

但这种对本源的追问

不再以形而上学的思辨方式展开

这样就诞生了近代自然哲学的

两个重要特征 观察或实验

与数学的紧密结合

开普勒提出行星运行定律的过程

为此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证

开普勒本人

尽管也带有强烈的太阳崇拜和宗教立场

但他在第谷·布拉赫留下的

大量天文观测数据的基础上

经过数学运算

得出了新的行星运行定律

这三条定律将行星的运行划归为椭圆

这是对古希腊正圆轨道传统的巨大突破

而做出这一突破的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

观察基础之上的数学运算

由此可以看出

近代自然哲学家

一方面将对自然的理解经验化

另一方面也开始弱化了

形而上学在自然哲学研究中的前提性作用

观察 实验与数学的结合

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其最直接的体现

就是带来了确定性极高的知识

哈雷对哈雷彗星回归日期的准确预测

就是其中令人最为震撼的例子

这样 这种新的知识就与哲学的其他领域

如道德哲学 政治哲学等

在确定性和共识性方面

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差异

因此如果仅仅称其为自然哲学 实验哲学

那么单从名称来看

就很难看出这种新知识

与其他哲学有何不同

于是自然哲学家们开始寻求一个新的名字

这个名字要既能表示知识的可靠性

又能将自身与哲学其他领域区分开来

科学这一名称

开始进入自然哲学家们的视野

从词源上讲

科学来自于拉丁语（scientia）

其原意是指在逻辑几何意义上

能够通过演绎式的逻辑推导

而得到的知识

或者说能够得到证明的知识

显然这种知识的确定性是毋庸置疑的

在此意义上

科学知识就不再是一个同义反复了

因为它所代表的

是知识中的一种特殊类型

近代最早使用科学一词

指代自然哲学的是培根

不过从培根开始一直到19世纪

这一用法才基本得到公认

当近代科学以实验为基础

试图寻求自然背后的规律时

他同时表现出了对待自然的一种态度

即通过认识自然

从而征服自然 控制自然

培根给出了这一立场的最为经典的表述

他说

人类知识和人类权力归于一

后人将这句话概括为知识就是力量

而实验则为人类认识自然进而支配自然

提供了具有操作性手段

何为实验

实验究其根本

就是在人为干预的条件下

让自然界本身在时间上非常缓慢

在空间上异常广泛的演化过程

在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内展现出来

其目的就在于寻求自然界的规律

尽管在这些早期

自然哲学家们研究科学时

带有强烈的宗教目的

例如波义耳将其微粒哲学

视为认知上帝的两条重要途径之一

但随着科学的发展

特别是到了19世纪以后

通过科学以获取技术上的进步

已经成为科学研究的重要目标

正是在此意义上

有学者主张

与其说近代科学是一项求真的事业

倒不如说其为一项求力的事业

于是西方科学的发展

开始走向了实用化的道路

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

我们今天才将科学技术

视为了生产力的一种形态

最后我们再来简单谈一下

科学这样一个概念在中国的历程

科学最早进入中国是在明朝末年

当然在当时科学的名字还是自然哲学

为了减小自然哲学在中国传播

所可能遭遇的阻力

徐光启等选择了

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一个概念 格致

来作为其中文译名

格致一词出自《大学》

其本意为格物以致知

这种译法一直沿用到清朝末年

例如李善兰和伟烈亚力

在合译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时

所使用的中译名即为《数理格致》

不过这译法存在许多问题

首先 西方格致之学

与中国传统格致之学仍然存在差别

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语境中

格致更多指向道德修养层面

其次 格致这译法指代不明

有时它指代自然哲学

有时他又指代自然科学的总体

有时又指代物理学这一具体学科

同时西学中源的支持者们

甚至也会借格致这译法

来为自己的观点做辩护

因此为science

确立一种新的译法势在必行

这时康有为等人

在日语中发现了科学这种译法

这译法是一位日本人西周给出的

西周深受法国实证主义哲学创始人

孔德的影响

孔德将实证科学分为

天文学 物理学 化学 生物学和社会学等

由此西周主张将science译为科学

考虑到孔德对科学之实证性的强调

我们可以进一步将之解释为

基于实证的分科之学

至20世纪初

格致逐渐被科学所替代

中国人对科学概念的理解

与中国近代的命运

以及科学进入中国的过程密切相关

清末以来

中国开始遭受西方国家的侵略

国人认为国家贫弱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在于科技的落后

因此自洋务运动以来

中国人引进西方科学的

很重要的一个目的

就是救亡图存

这样人们对科学的理解

显而易见就是实用化的

例如近代中国科学家

非常重要的一个民间学术组织

名为中国科学社

在其社徽上就写有

格物致知 利用厚生的字样

也正是在此意义上

在中文的语境中

科学与技术之间的区分

并不如西方那么明显

人们往往将科学和技术放在一块使用

合称为科技

这反而与西方科学

在19世纪以来的发展趋势相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