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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地著化问题在线视频

第三节 地著化问题

下一节:第四节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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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地著化问题课程教案、知识点、字幕

现在呢我们再来谈一谈这个墓志的主人米文辩

他的政治态度

那么刚才我们谈到他生活的时代是从唐穆宗

就是他任职他的政治活动军事活动

是从唐穆宗开始一直到后期

这个武宗文宗宣宗

在这个时期呢我们也刚刚交代了

他所在的这个魏博这个节镇

大体上是由这个史宪诚开始以后呢

然后是到何进滔何弘敬等等

那我们刚刚说呢他在这个里边啊

他的政治态度或者是说他在朝廷和河北魏博镇之间

他采取的这个政治立场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们怎么解释呢实际上是比较困难的

因为墓志铭里面我们刚才已经说了

它这里面都记载着是他怎么样忠诚于朝廷

但是我们也同样会认识到

墓志铭它本身的有选择性和有倾向性

或者说它代表了当时社会那个主流的意识形态

它受那种风气的支配所以墓志铭的撰写

它显然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换句话说他的实际态度或某些真正的东西呢

未必在墓志铭里边非常充分地体现出来

所以墓志铭里面刻写他的忠诚态度

我们就是发生疑问:到底是真实场景

还是属于撰写者维护当时的这种正统意识

给他进行一种构建的我们不能说虚构

也不能说这个不靠谱但是要完全了解这种真实状态

是不是这个样子这个就是历史学所研究

所要通过种种努力和多种方法

所要追寻的真实目标

这样的话呢它这合墓志铭里边这么说

当然我们再可以从其他材料进行佐证来进行核实啦

那另外一个佐证核实这种记载的真实性

就是流传下来的以官方为核心

所形成的这种文献记载特别是在正史两《唐书》

包括《资治通鉴》

那么这个《资治通鉴》正史里边所提供的形象

往往是跟墓志铭提供的这样一种记载

是不一样的甚至是完全对立的

那这就是两套不同的文本对一个人一件事

它的价值判断的时候迥然有别

那么这个里边固然是反映了

这个正史里边所代表的朝廷的立场

和墓志铭所代表的这个墓志的主人他本身的立场

相合的时候当然也很常见

不合的时候这个里边也同样是很常见的

我们所谈论这个墓志铭

它所涉及到的是它所在的河北的魏博

这个河北的一个藩镇

而在学术研究甚至可以说常识告诉我们

唐朝后期呢以这个魏博所在的河北三镇也好

或者是几个镇也好恰恰提供了一个场景

是他们跟朝廷对抗的

这一点呢我们在前边不止一次谈到过

他们有的时候是跟朝廷和谐的

不管是通过什么手段吧

反正跟朝廷是达成了一种上下级的这种关系

但是有的时候或者更多的时候可能体现出来

它跟朝廷之间是相对的朝廷想控制它

它想自己脱离控制;朝廷也不可能完全控制它

它也不可能完全独立出去

就是这么互相交织的状态

这种状态当中

当然就是处在一个双方对峙的状态当中

所以他们之间这个对抗性

因此呢在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这个生活在魏博节度使底下的这个米文辩

他就受到了魏博这个方面的风气

政治军事思想文化的影响

而这个方面所体现来的对朝廷的这种抗拒性的东西

当然也是他这个人生活在那个时代

和他所生活那个位置特别是他担任军将

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当他和朝廷就是河北藩镇

跟朝廷它相投合的那个时候

那么这两者之间出现的对抗那个张力

基本上就就是不凸显了

所以呢作为它的一个军将

他既是藩镇节度使底下的一员军将

也可以说是朝廷的一个命官

二者之间呢应该说是至少

从逻辑上是不发生对抗的

可是当二者冲突的时候呢

他既是藩镇底下的节度使底下的一个军将

同时他也是这个节度使力量对抗朝廷的一员

而他本人或者说从任职的法理性角度上讲

他还是属于朝廷的命官

因此啊这个他的墓志铭或者他所代表的

这一类的行为实际上就隐藏了

河北地方和朝廷之间

河北地方的抗拒性和朝廷法理性和正统性之间

这个矛盾冲突的一种反映

那么在这个里边呢当然一个人的记载

或者是一个人本身参与的行动

我们对他进行评价就会出现种种不同

在当时的时候朝廷有朝廷的一个评价

河北藩镇有自身的一套评价系统

所以出现针锋相对的状态当中

那么墓志铭和文献出现一种完全不一样

它实际上就反映了这种所谓的这个真相也好

或者属于实相也好因此啊在我们研究

或者在我们跟大家交流的时候呢

这个复杂的背景或者当时的各种不同的状态

我们要首先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一个理解

至少可以进行分析

那么我们现在呢

就是刚才给大家提供的这么一个分析的路径也好

或者是分析的方式也好

我们大体上是顺着这样一种的路径来分析下去

进而是不是能够在某种程度上

或者是揭示出这个他的政治态度

这就是我们做的一个尝试

另外一点呢大家也注意我们现在说的是米文辩

因为墓志铭记载的东西毕竟太少

文献上也不可能涉及到他

因为他不是一个节度使是底下的一个将领

所以他的文献材料又特别少

那我们现在考虑他的时候呢

他生活的河北的魏博节度使属下

那我们不能不考虑他所在的魏博

特别是节度使他本人的这种政治态度或者他的活动

当他跟朝廷之间发生各种种种关系的时候

是不是也能够影响或者至少能够给我们提供

理解这个米文辩本人活动的一个背景和参照呢

我们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我们另外一个参照点是说

他所在的魏博的这个状态

他的活动也是给我们提供他本人的

政治态度理解的一个背景性的参考

那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呢就是在历史文本

文献文本里边记载的魏博节度使

包括史宪诚啊包括何进滔啊

还有包括何弘敬啊

这个在文本里边都有一套记载

他们的墓志铭有的也出来了现在也看得见了

墓志铭的记载与文本记载恰恰是对立的

那这个又如何解释呢

从刚才我们提到那个场景当中

这种解释应该说是我们可以说呢

墓志铭记载的东西是表达它的正统的合法性

墓志铭的正统合法性主要体现在它所在依托的王朝

因为在过去王朝时代合法性存在是在王朝本身

当然王朝本身有个合法性

那是属于比如说天命啊或者说属于这个所谓

金木水火土那种五行命座呀

这些都是中国古代社会

它王朝合法性所找到的一种理论依据

那么这种合法性形成以后

特别是在古代王朝跟儒家的这样一种思想文化

进入到道德方面进行

所以它还有一个道德的合理性

正统合法性和道德合理性结合在一起

是王朝得以存在的基本的理论根据

或者思想基础那么在我们理解唐朝后期的时候

同样存在着长安的朝廷它的合理正统所在

河北地区本身它自身的这种所谓的合理性合法性

它也有它自己的一套追求

但是它这种追求和它这种合理跟朝廷这个方面

还不可能完全抗拒或者取代朝廷的合法性

这个也是我们理解河北的藩镇它抗拒

割据那么多年从安史叛乱之后

它就采取这种若即若离的这种态度

一直持续到后期所以数十年之久

那么人们在讨论它的时候说河北的叛镇

它为什么没有完全独立出去或者割据自立呢

有诸多的因素有朝廷的钳制

有像唐德宗唐宪宗的那么一种的

就是调动中央军队来去进行地方的进行征服

或者是进行压制这种武力的这种手段

但是更重要的武力背后

隐藏的是一种朝廷道德合法性的问题

正统性的问题所以当地方势力

它不能够取代朝廷合法性合法正统地位

在人们的思想当中人们还没有认为它有正统性

那么它这种抗拒能力就会受到限制

这种行为一直到晚唐

一直到唐朝的即将灭亡的那个阶段

唐朝正统性的地位就受到了遏制

至少是怀疑以后人们不再把它做成一个

非常合理的根基了

取而代之就是在这样一种思想

或者这样一种的文化氛围下

这些军队将领也好或者其他人也好

才可以做到另起炉灶

所以我们在研究观察中国古代王朝的状态

或者是它的整个变迁的时候

通过种种的外在的军事政治

经济种种的一些表现行为

实际上最终隐藏的是它的合法正统性

是不是能够坚持认可或者是还是否认

甚至是属于替代这个实际上核心的东西

还是处在这么一种观念行为

不管这种描绘的词用的是如何

但是我们感觉到这个观念理念

恐怕是最至关重要的正是在这个状态

正是我们在理解这个这么一种理解的方式之下我们才认为

河北的叛镇啊它是取代不了唐廷

因此呢它们处在一个胶着的状态

有的时候听从唐朝中央的安排

有的时候就自行割立

中央对他们呢也是如果一旦能力起来

就开始进行安抚或者是武力

如果要不行的话那很可能呢

就是属于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好这个时期处在什么状态呢

就是唐宪宗在平复了全国那些叛乱势力之后

不论是属于这个淮西也好

还是属于早期的四川也好

或者是这个浙东的这个地方也好

那么后来呢将河北的这几个镇

它的这种对抗的苗头也把它压下去了

所以宪宗曾经一时形成一种中央朝廷

再一统化的这么一种趋势

从传统社会里边朝廷一统化

中央权威有效渗透于全国各个地方

这样一个思维的角度考虑

宪宗这个局面应该说是受到了传统的历史学家

我们今天人的一般是肯定性的一种评价

但是宪宗以后文献上历史研究也很清晰

就是穆宗即位了穆宗即位在传统文献里边

就出现了所谓“河朔再叛”

那就是河北那几个节度使又重新开始呢背离了朝廷

就是宪宗的局面就不行了又维系不下去了

是穆宗朝廷以后的事儿这个一直持续到晚唐

所以这个河北地区始终是不稳定的

到了后来的时候不但河北本身

就连长安朝廷的周边地区尤其是西北的几个藩镇

也是开始出现了新的举动

这个是后话我们这里边不谈

我们这里边就是说到刚才那个穆宗时期

那种所谓“河朔再叛”

这个在历史研究当中大家一般的情况

没有太大的意见

就是分歧就是穆宗朝廷啊

它在采取的许多措施是什么措施呢

就是它想借着宪宗那样一种的风气

想要把地方节度使这些军队啊

有计划地把它给它裁减

比如说一般的比例是大概

每一年裁减的比例是8%左右

100个人裁减8个人然后呢逐渐递减

这个意图是想削弱地方节度使的

那么一种的军事力量

后来正是因为这些被削减的这些军士

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基本上就是

除了当兵就当兵这个问题我们接下会主要谈到

唐朝后期也是我们这一讲里最核心的

就是所谓地著化本土化的问题

这个跟我现在谈到这个所谓的军事啊

它这个就是你削减以后他没有生路

最后他们都是属于走上了强盗以抢劫为生

跟这个问题有直接关系这个等我们回头再谈

就是说到这个时期我们首先跟大家做一个交代

这个时期的军队将领包括士兵啊

他们基本上就是属于我就是士兵

我的职业就是这个

我一离开我这个职业以后我什么都不是

我什么都(不)是我也不喜欢种地我也不喜欢做什么

我其他能力都没有

但是你把我裁减掉以后我没有生路了

没有生路怎么办

那咱们就跑到其他地方我当强盗好不好

所以他就出现这种状态

这种人数一多然后各个地方节度使本身又不满

趁机兴风作浪说朝廷如何如何

把我们这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军队不像军队你们的士兵今后没有前途

这么一鼓动群情激愤

就出现了各个节度使底下的成员跟节度使本身

就一起来对抗

所以这种现象在河北地区表现得就比较明显

就所谓的“河朔再叛”本质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这样一种情形都是我们刚才

跟大家交流实际上还是提供了理解这个

米文辩墓志铭这个所谓的背景

正是因为有这个背景

我们再把它融进去理解米文辩这个墓志铭里边

它所隐藏的内容然后宏观和微观场面结合在一起

是不是理解这个碑铭的一种比较好的办法

说白了还是因为材料太少

只能是我们从旁敲侧击的角度来步步深入

最后得出一种推测或者是结论

这个联系到前面我们给大家做交流的时候

我们一再提出来原因就是因为材料还太少

所以历史学呢说到这个地方呢

一方面一定要是凭证据讲话

没有证据是不能做结论的

你没有证据做出结论是不可信的

这是一方面就说明它很重视材料

但另外一方面材料又不是说你想利用起来想找到就找得到的

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历史学也是通过一种

逻辑思维的这么一种的逻辑推理

通过这种这种就是我们的分析的一种思路

经过这种甲乙丙丁的这种建构

形成了一个因果链条

这种关系它也是一种研究历史的一种有效的手段

这种有效的方式和材料再结合

将双方之间结合在一起

然后我们对某个事件

某个人物做出历史性的复原乃至复原以后

进一步地进行评论这样一种方式呢

也是史学研究当中人们常用的逻辑推理

那我们在这里边

实际上这两种方式我们都是交合在一起的

不分彼此就是哪个地方有利于我们研究它

我们就可以采取哪种

这是我们给大家简单地做一个介绍而已

那现在我们讲了这么长时间提供了一个背景

那我们怎么样把这个背景去用于解释

这个米文辩呢所以我们只能介入到他的上级

就是说他所在的节度使这些人的这个态度

刚才我们已经说了

这些人的态度呢我们可以看

它朝廷的那种官方文件里边所体现出来的

和它本身的墓志铭之间记载的同一件事

恰恰相反就是不同的这种取向

这个史宪诚啊具体说到这个史宪诚啊

在文献上说他什么呢说他呀

就是对朝廷啊“素怀向背”

“素怀向背”就是说一直是属于那种

既忠诚又不忠诚是属于态度不坚定的

对待他部下呢“不能以忠诚感激其众”

他对部下也不好就是说对他属下的士兵呢

他也是没有忠诚他也不心态不平

心态不开阔或者心态不坦诚

这就说明对他评价是很负面的了

按照司马光的说法

就是他取代了田布以后

就担任魏博节度使的时候

他就有所谓的那种心态这种心态叫做

“遵河北故事”“遵河北故事”大家很清晰

就是采取河北三镇的叛乱的那样的一种传统

这个史宪诚当他担任节度使那一天

他就有着这样一种心态

显然这个人从朝廷的角度上讲是心怀鬼胎

他是想继续沿着那种对抗的那些节度使的路

那个步骤一直走下去

这种评价大家想一想非常明显

他是不忠诚于朝廷的

那么我们可以看呢他的这个

我们联系到刚才就是穆宗朝廷以后

“河朔再叛”事件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呢

可以能够反映出史宪诚他担任魏博节度使

这个期间他一直是对朝廷是首鼠两端

态度暧昧叛服无常他的目的很明显

他就是想力图啊在朝廷想要试图控制河北藩镇

甚至其他不听朝廷话的那些藩镇这种努力的过程当中

他想要维护他所在的河北的

魏博自身的这种自主性

所以他是在朝廷控制和他反控制

想要自主地位维系之间形成的这么一种

张力当中他维系自身的这种地位

这是他一生的努力方向

那么这种行为呢不仅仅是史宪诚本人是这样

就是类似于他的这个藩镇

他们这些节度使都有这样一种的意向

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明

就是在后期地方藩镇跟朝廷对抗的那些

它之所以能够持续对抗甚至不输于

包括武力其他方面就是那个采取征兵

招兵买马的政策跟朝廷对抗

它之所以有这些行为是它背后的思想动力

也正是因为有维护它自身的地位这种动力

所以它才能采取很多政治军事其他方面的措施

来固守于一方以这个地区为它经营的核心

也就是它的生命价值所在

才形成了一个长期抗衡朝廷的这么一种状态

我们以往研究当中很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

从不同的侧面进行研究给我们很多的启发

那么大家也提出种种的理由

或者是解释的因原

应该说都很有深度

那我们在接受总结的时候

在借鉴人家成果的时候

那我们从这个角度可能从心态上

它的价值观念上理解起来呢

似乎可能更具有它的本质性

这是我给大家简单地说一下这个

所以具体说到这个史宪诚他在穆宗以后啊

我们可以看到他是“阴结幽镇依以自固”

跟其他几个藩镇结合在一起

相互互相串联共同对抗长安朝廷

这才是史宪诚的真正追求

这是我们理解他的我们的目的不是在他

是理解他底下那个米文辩的态度

那么史宪诚之后呢

何进滔何弘敬这父子

大家可以知道他们都是粟特人或者粟特人的后裔

他们在任职期间的表现

根据《资治通鉴》的记载看

那么父死子继曾经参与征讨昭义节镇

以及加官进爵等等就是记载的呢不是特别多

但是基本上形象是说

比如说何弘敬的墓志铭赞誉他是

经营河朔三十多年基本上是比较稳定的

比较平静的这句话的意思隐藏的是说

就是魏博啊在几十年当中

它虽然是有抗拒朝廷

但是它目的还是维护自身的地位

只要朝廷你不明目张胆地公开

来镇压我或者征服我

那我也跟你若即若离咱们两存相安无事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看呢

我们所理解的这个米文辩的墓志铭啊

是他所在的这个何弘敬

包括他以前的这几个节度使的时期呢

虽然有一些兴风作浪

但基本上还是一个维系的一个局面

这种维系的局面和长安朝廷之间若即若离的这么一种局面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我们所理解的

何弘敬墓志铭他忠诚于朝廷

或者是进一步理解米文辩墓志铭里边忠诚于朝廷

这种描写语言的背后的场景

这句话我是想再一次重复说呢

是说当墓志铭里边出现一种忠诚于朝廷描写的时候

它背后的语境是不是说正好是那个墓志铭的墓主

或者是他的上级他所在的节镇

和长安朝廷之间处在一个相安无事的状态

在这个状态当中双方张力比较小

甚至没有张力的时候能够体现出双方之间

能够互相兼容的那种场景呢

我实际上说的是这个意思

这也是我理解墓志铭记载的一个背后的

一般性的历史的通性的真实

这里边采取陈寅恪的一句

就是“历史的通性之真实”

意思是说历史本身呢

我们由于材料的限制没有办法具体了解

那么具体或者是那么细节

但是提供的种种迹象让我们能感觉到当时存在的一般性现象

这个一般性现象呢

应该在某种程度上看跟史实当中

可能是八九不离十但是这个话不能说绝对了

所以我刚才讲的这个意思

是通性之真实啊

这个情况就借助前人研究然后用在我们研究里边的情况

看看能不能解释这是一种方式吧

这是何弘敬和其他的几个包括史宪诚

他们在文本记载里边在墓志铭里边记载的情况

正如我刚才说的它出现了一种忠诚于

朝廷的那种形象那种态度的一种表现

米文辩的墓志铭刚才我们已经谈了

它同样如此是表现的忠诚于朝廷那种形象的体现

就像我们刚才说的米梓

这个“中权之寄垂裕后昆”

米珍宝也是“力扶王室声振大名”

米文辩呢更是属于那种“奉天明命剪除凶丑”

以及“匡君为国巨显输诚”

都充满了这种忠诚于朝廷的

那样一种的思想态度乃至风范

所以从这个墓志铭里边可以看得出来

这些河北地区的节度使包括他的军将

那跟朝廷的关系那就是一个忠君忠臣的形象展现出来的

那我们刚才提供另外一个场景

朝廷记载的显然它不是这个意思啊

所以我们始终围绕着不同记载当中

背后隐藏的到底哪个是真相

这个主题来展开的

这个《新唐书》啊是宋人编辑的啦

它呢对何弘敬这描写可不是这样子

《新唐书》描写的何弘敬实际上就像刚才我们说那个史宪诚一样

他是周旋于朝廷和藩镇之间

说句不好听的话是两面派

那么尤其是一件事体现出他这种态度

就是朝廷啊在征讨那个昭义节度使叫刘稹

这个也是当时呢是反抗朝廷了

所以朝廷要征讨他

征讨他要调集周边那些节度使的力量

来共同地去讨伐其中啊这个魏博的何弘敬就授命

结果他的态度是什么呢他的态度是

历史记载他是“倚(刘)稹相唇齿”

然后呢“无深入意”“不奉诏”“不得已乃出师”

朝廷下令说让我去征讨刘稹

好,我是阳奉阴违;好,我听命但是我不出力

我能够拖延我就拖延

这是一种态度

这种态度从朝廷的文本记载里边他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那我们刚才从文本记载的角度上看

就是魏博节度使至少我们现在所谈的何弘敬这一批人

他们对朝廷的态度应该是阳奉阴违的

从他们脱离的角度上看他们也没有走到极端

比如说像周边地区的像回鹖啦

或者说是属于像那个这个契丹了

它并没有走到那么一种完全对应朝廷那种地位地步

但是他们也不是属于真心实意地忠诚和遵守朝廷的这种法律

这个可以能够体现出另外一种场景

就是说河北地区啊现在此时的理解起来

就让我们想到了唐朝建国不久之后

唐太宗和他的大臣比如说李大亮这一批人

包括魏徵他们的谈论他说呢唐朝呢

我们以前不是给大家谈过

唐朝从它的地缘和人群的组成上

是分成核心区和周边区两个内外二重两个层次吗

那么当时他们比附的就是说就像一棵大树一样

中心区呢就是整个的树干

周边地区所谓的周边四夷

就相当于树上的枝叶

那么这个枝叶和树干在唐太宗他们心目当中

显然是不对等的

中心是依托所在枝叶是强大所在

所以它是内外有别的

现在河北地区呢当时唐人杜牧

他在一篇论文里边

这篇论文叫《战论》

这个《战论》里边有这么一句话叫做

“河北视天下犹珠玑也;天下视河北犹四支也”

这个天下我们可以说是朝廷这个角度

天下视河北犹如四肢也

就跟刚才我们说那个主干枝叶

这样一种的观点几乎是相似的

那么从杜牧不管他代表谁

至少能反映出当时人有这么一种态度

就是把河北看做是枝叶了

而不是属于腹心之地的树干了

他何以出此言呢

就是在这个时期河北地区

已经不完全是朝廷所依赖的重心了

它已经产生了分异它的内心

它的政治思想文化都跟朝廷主旨上

产生了一种分解的这么一种取向

因此从朝廷中心的角度考虑

它就犹如四肢

所以河北这个地区发生的这种变化

和我们前面所谈到唐朝一统格局的状态相比

大家可以想一想这个前后差别迥然有异

这是我们理解河北地区它的一个背后发生变化的

这么一个尺度或者是角度

那么河北刚才我们谈到这个地区

它正是处在已经处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呢

所以我们再联想到刚才所谈到

它本身既对抗又顺从的时候

我们就自然回应到刚才所谈到那个问题了

朝廷想要完全把它控制住

朝廷的力量也办不到

河北要完全自立出去它也没有这个能量

它又不具备法统合理性

就是在双方之间的这么一种脆弱的平衡前后

持续了若干年这是构成了唐朝后期

这个地区它的基本特点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

这个背景这样一种关系都可以是我们理解

现在这位米文辩墓志铭

它背后所隐藏的那么一种状态

我们从这个状态里边可以看得出来呀

这个米文辩父子

它上面所谈到忠诚于朝廷那个举动

至少从这个墓志铭提供这个信息呢

放在刚才这个场景里边去解释

我们觉得它具有一定程度的合理性

那么怎么样具体来理解他的这种态度呢

我们现在再进入到这么一个层面

米文辩父子的任职他是在就是魏博这个地方

从理论上讲他们都是朝廷的命官

但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们是在魏博

而魏博它本身是跟朝廷若即若离

所以他这个具体的升迁

还是由魏博本身节度使他们来决定的

这个实际上就是个悖论呐

跟朝廷的命官是合法性所在

他们具体的升迁又跟魏博节度使这个任命所在

所以合法和非法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矛盾和错接

刚才我们谈到当河北这个魏博

听从于朝廷的时候这个合法性就都现实了

双方的矛盾张力就不突出了

所以他们在河北地区担任官职升迁呢

理论上讲也都是符合朝廷这种正统性的

如果他们这边采取对抗

甚至参与对抗朝廷行为的时候

他因为对河北地区有功

那他又在升迁的时候呢

这个也是打着朝廷那种合法性的幌子

但是它隐藏着是对河北这个叛乱力量一个支持

这种情况那显然呢就是另外一种状态了

这个墓志铭实际上就反映出这个状态来

但是我们又不清楚它这个具体的提升职务

哪个是对抗朝廷出现的

哪个是跟随朝廷和谐的时候出现的

现在目前呢还搞不大清楚

不能很具体精确到每一个每一个的细节

那我们只能说呢提供一个稍微总结性的

一个侧面吧这也是一种推测嘛

从米文辩职务的连续升迁

尤其是他担负的节度使的核心军职

我们看到他应该说是还很受到何进滔

何弘敬等人的青睐和信任

属于节度使直辖的亲卫军将领

这些将领跟随效力于节度使

并与之同命运共生死

应该说呢似乎甚于他们与朝廷的关联

他们跟这个节度他们同呼吸共命运

这个关系要比朝廷那边他们跟朝廷的关系要更来得亲密密切

可是呢墓志铭呢对米氏他们这个描写呢

又非常忠诚于朝廷忠诚君主

这个里边又表现出他们又是朝廷的命官

所体现出来那么一种状态

不但这方墓志铭是这样表述的

就是我们刚刚看到那位何弘敬

这方墓志铭有3700多字

在他的墓志铭里边到处表现出他是怎么样忠诚君主

如何如何对朝廷这个无私奉献

可是我们从文献大家很清楚

他跟朝廷之间若即若离保护自身利益

甚至不惜对抗这些描写

所以可以看得出这二者之间

完全不对等完全不能够进行

这个相互协调就此而言

我们感觉到米文辩他在节度使魏博这边

与朝廷那边之间他实际存在一个所谓的选择忠诚与效力

足以表明魏博镇的地位与朝廷的倾重

在他的心目当中谁轻谁重

应该说他本人跟魏博关系更密切

但是他又忠诚于朝廷

这里边的描写是不是说他的这个墓志铭

对他的描写是一种传统的正统上那种意识

在这个过程当中很可能就有意忽略了

或者是遗漏了

他跟随魏博对抗朝廷那种迹象呢

我们不想这么样一个揣度古人揣摩古人

甚至用我们自己的异想天开的道德批判

去批判他或者赞美他

我们的目的就是提供了一种分析的线索

看看这种分析有没有能够

理解它这个墓志铭的所在

实际上这个就是在这个地方

所以如此说来啊

就是作为节度使属下军将的米珍宝

和米文辩父子啊

他们在就是他们职守效力于节度使的时候

他们身份蕴藏的朝廷命官决定了他们的行为

法理根系的所在和道德意识的依托

当节度使受命于朝廷的时候

他们的忠诚除了体现于节镇之外

更与朝廷连接了就是双方之间契合了

反过来当节度使镇抗命朝廷的时候

他们所遭受的磨难徒然增大

面临抉择:我到底是跟随节度使对抗朝廷

还是我站在朝廷一方对抗节度使呢

所以他在两难抉择

米文辩忠诚的描述

正是处在何弘敬顺随朝廷那个时候

尽管何弘敬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对朝廷也并非是忠心效力

但他毕竟处在一个状态

就是他没有跟朝廷撕破脸皮

就是维系着我刚才谈到的那种状态

若即若离甚至可以做到相安无事

在这样一种环境当中

米文辩这个墓志铭所构建的背景

他所提出来这个忠诚

既可以满足朝廷这边合法性正统性

这么一个主流意识

同时呢也又回护了他在河北地区跟随节度使

出现的那种背离对抗朝廷的那种身姿

所以在这个地方他跟朝廷的关系

是不是也像何弘敬那种若即若离

他与何弘敬或者是河北魏博这个

共命运同呼吸来跟朝廷纵横捭阖

是不是这种现象的一种再现

而他把这个东西抹掉

形成了一种纯粹是忠诚的

那么一种合法性正统性的一种体现

这个是我们的疑问

也是我们跟大家交流的一个心得体会

因此呢我们刚才前前后后

甚至又重复性地跟大家这么几次来回

介绍或者说是讨论我们的目的都是想要把它

背后的意境把它展示出来

这个就是我现在谈的墓志铭的内容

前前后后的一点分析

那现在呢我们在接下来进入到另外一个层面

就是涉及到我们这一讲的核心主题

所谓地著化问题

地著化的问题呢是我刚才谈到

我们这一讲的核心

那我在这个地方我还是分两个层面上讲

一个地著化它首先是一种社会现象

这个岑仲勉先生曾经在《隋唐史》啊

它这个作品里面呢

他是有一段话

这段话是针对着唐人李泌

那么而言的

李泌曾经说呀说唐朝后期发生兵乱的现象

是因为这些士兵呢

他们是属于没有家乡也没有宗族

因此呢他们容易生乱

就是属于不是本地化的人

没有什么家口没有什么拖累

岑仲勉说实际不是这样

后期的士兵实际上本身已经本土化了

已经成为当地的一个组成部分了

那个地方跟他们息息相关

就是属于家属根连锁系

与具体的地区形成了一种密切的关系

所以他们生变他们有着深厚的社会基础

另外一个考虑呢

就是大家也很清楚

唐朝后期那些节度使藩镇

他们要想加强自己的力量

他们一定会依托当地的各种民众

包括一些士兵

然后在军队当中有所谓的牙兵

节度使依托他们

同时这批人力量也很强大

他们反过来也可以决定节度使本人的命运

这种现象在后期应该说还是比较常见的

尤其是属于那些跟朝廷对抗的那些藩镇力量

这种情形啊常见不是个别性的

因此它背后隐藏着一个这些士兵和节度使间的关系

这些士兵背后它的社会基础

比如说《旧唐书》里边《罗威传》

那么这里边说田承嗣当时啊

他在那个担任节度使以后他加强自身力量

所以他招了许多那种精兵强将

这些人呢“年代浸远父子相袭亲属胶固”

这些牙兵他们彼此相连

就是宗族相聚形成一个父子连兵

应该说是已经固定化了

而且他们跟特定的地区

比如说所在的某个县某个州或者某个具体的镇

已经形成了一种家乡土地相互之间联结了

岑仲勉之所以说李泌说的呢

可能是未必完全是历史的真相

很可能是某一些个案或者个例

但是更多的情况他们是应该跟当地结合在一起了

我们是通过这种情形通过这样一种的文献

和今天学者们研究

然后我们根据他们再进一步

包括墓志铭包括其他的我们推测

这种所谓的跟本地结合它在唐朝后期

不止个别现象是几乎在每个地区都存在着的

刚才所谈到那个《旧唐书》里边的那一段记载

应该说是典型地反映了这个节度使

和他的底下的亲兵牙兵

牙将之间的这种密切的关系

这个可以能表明啊就是像魏博这一类节度使呢

他的这样一种的兵镇军队的一种结构

和这种结构和所在地区之间的密切关联

从性质上讲这个时期的士兵

应该说地著化了本土化了他们不是外来的了

那我们提到这个问题

我们就想这个时期出现了问题

是不是唐朝前期整个唐朝全体都是如此呢

这就涉及到军队成员的构成问题了

从理论上讲地著化应该始于节度使军队系统形成

节度使军队形成之前

我们几次三番跟大家交流的时候

就是在唐朝前期主要的是属于这种府兵

府兵嘛那就来源于农民嘛

他们到了服役期就到各个地方去站岗放哨或者说是服役

完后就回到家乡继续耕作

所以府兵它是分布在全国主要是北方地区

它显然呢它不是职业化它没有固定地点

他今年是这个地方明年很可能另外一个地方

他跟所在地区没有关联

那么唐朝的边疆地区形成那个所谓边镇呢

它是有关联的但是它们之间呢

是跟朝廷的掌控能力形成了一种朝廷完全控制它

它也不纯粹完完全全属于本地化的

当然本地可能有这些农民或其他人参与到这里边

但性质上讲还是国家掌控着军队

至于说行军更是这样了

它是有事儿或者发生战争以后临时派去

回来以后各自回到原来地方

所以总体上讲唐朝前期它的军队跟地方

就是军队和所在的地区不发生直接关系

节度使的时候就不行了

节度使是驻扎在特定地区啊

你像朔方节度使或者说朔方军

它是驻扎在关内道

原来呢是驻扎在关内道整体包括北方

后来呢集中在长安城的周边

那么这个节度使的地区它是固定的

它变化这种性质上是固定的

它各种伸缩的时候不妨碍理解我们这种固定性

这个固定化以后呢这个节度使的军队来源

那很可能就是说本地的农民本地的青壮男性

都可以成为它兵源的主要来源

至于其他地区的或者战争或者其他的掠夺

这种情况也有但是那个是根基

而这些军队一旦进入节度使以后

他们就脱离了纯粹的这种原来的职业

就是以士兵为他的职业

但是他家乡地区所在的时候

这种亲缘关系藕断丝连

所以它形成了一个地区和军队之间的密切联系

这个也就是理解我们刚才所谈到的那个

穆宗“河朔再叛”的时候这个叛乱之因

是因为穆宗削兵

削减军源这些军源他们一旦离开部队没有办法

他们不再变成农民

也不愿意回到地方去回到自己家乡本土

那就开始流乱流窜作乱甚至造反

所以这个时期呢我们可以看得出来

唐朝此时的唐朝它的这种军队

军队的士兵包括各级将领

他们已经成为当地的民众或者是百姓

这个军队和地区之间就形成了一种连接

二者之间呢就变成一体化了

这种行为在唐朝后期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

而且它是因人因地区不同而呈现出来这种状态

也是同中有异东西南北是有所差别的

唐朝后期的社会应该说是出现了一种

我们早期时代时候啊它是一统化全国一盘棋

到后期就出现了一种地区化

这种地区化呢从国家控制能力的角度上讲

它是控制能力削减然后地区呈现各种分

就说各种分立的这么一种状态

那么它的军队包括它的组成

包括它的军队的士兵跟本地之间的

那种关系的密切或者是不密切

它也都呈现了不同的这种状态

这个也是我们理解唐朝后期啊

它这种社会现象呢应该说一种方式

如果我们不能够从这个角度来理解

那我们也就不能够进一步解释

唐朝灭亡之后为什么它会出现了一种新的

区域性的割据状态

契丹的辽朝党项人的西夏

北宋汉人所在的地区

乃至回鹘人所建立的河西走廊

包括这个西域所在的那几个国家

还有包括西南地区的所谓大理国的问题

包括东北地区的

它又出现了一种所谓的分立自立的状态

它没有原来前期的那种社会上的各种积累

政治的积累一统化的瓦解

各个地区经济军事本身自身的一种力量

包括我们说的本土化或者坐地化也好

或者是这个地著化也好

这些行为都应该说是历史发展

进入到晚唐乃至到唐朝解体以后

出现了这种新兴局面的

一种前因后果的一种连接

我们跟大家交流

这方墓志铭和这个墓志铭背后所隐藏的

那种社会的整体构架

这种宏观和微观之间的结合

正是我们所力图所阐释

或者说我们力图想要弄清楚的

这个墓志铭它所隐藏的价值

这个墓志铭的细节反过来又促进我们重新再思考

当时社会那个整体宏观的发展

宏观的一种架构的变迁

因此这种大小虚实宏观微观之间的结合

也就是成为我们分析研究这个历史问题的这种角度

可以在具体不同的时候

可以不同地来参考和借鉴

那么长期

我们刚才讲节度使长期驻扎在地方

它就会有两个倾向值得我们关注

一个是军队组成人员的职业化和世袭化

二是军士本身的本土化

本土化是以职业化和世袭化为前提的

换句话说如果军队它又不职业化它不世袭化

它可能也不会变成本土化

这个是一种应该说是一种推论

这个推论有没有历史本身或者文献证据

各种资料来证明呢

我们说呀

应该是存着的不少证明和资料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个米文辩这个墓志呢

似乎也能够有助于我们阐释这个问题

换句话说地著化就是军队成员与所在地区形成了密切的关系

甚至不再分离了是这种现象

所以它呢是军队长期化与世袭化作为它的前提

我们所看到的这方墓志铭的米文辩

他初任的是在唐穆宗上台之后

唐穆宗所采取的刚才所说那个措施

导致这些军士流离所以造成反叛

那么这个呢是表明这些人

他们应该说是跟各个地方已经形成了很密切的关系了

我们刚才讲这种情况是唐后期的一个普遍现象

士兵脱离了军队丧失了生存能力

这个就意味着这个时期的节度使成员

就是一般的士兵与本土之间的关系

早已经成为密切联系的事实了

在若干年前在今天河北省宣化这一带

出土了一批墓葬

这批墓葬呢有姓杨的有姓苏的有姓张的

其中有6方墓志铭啊

是明显地记载他们生前的各种事迹

他们都是幽州雄武军的成员和他们的家属

他们死后呢被安葬在一个相对集中的地方

这几方墓志出土的意义就在于

他们同是雄武军的将士

他们死后也同葬在他们所服役和生活的地区

这是不是就说明这些节度使的军镇

这些成员他们的生活和他们的服役已经结为一体

相互聚合长期厮守成为节镇的基本民众呢

我们认为是这样的

这样的一些人员或者这样的人

一旦聚集在一块就会形成当地社会的力量

节度使本人如果不依靠他们

就像我们刚才谈论的这个魏博一样

那么他的权势也无从谈起

类似的现象很普遍

不论是传世的文献

还是其他墓志铭所记载的内容

唐朝的中期后期

尤其是晚唐这个节度使军队啊

军士成员他的地著化呀

应该说是渗透于各种描写之中

那么有一个学者美国学者谭凯(Nicolas Tackett)

他呢花了很长的时间巨大的精力

整理唐朝的那些墓志铭

进行精细地进行总结分析对比数据化

那么他这个里边的学术贡献

就是整理这些墓志铭把这些墓志铭的主人

或者涉及其他的成员

他们任的官职

他们担任的文武的这样的一种职位

他们生前死后所葬的地区

生前活动的这个地区

涉及到长安洛阳两京

和河北也好江浙也好或者其他地区也好

把这些整个的数据

就是流动迁徙

跟官职有关还是普通的

死后又怎么迁葬回原籍或者是就地安葬

就把这些东西全部统计

形成了一种认识

这种认识给我们提供了一种

唐朝后期甚至晚唐五代时期乃至北宋时期呢

当时成员的一种流变

墓志铭记载的基本上可以说呢

通俗话点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都是担任过一官半职

那么这些人能够反映当时社会

那些所谓的就是这个社会的一个方面

民众阶层然后他们又怎么样本土化

怎么样变成另外的地方的人

他们从甲地到乙地之间

所以我们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学术贡献还是蛮大的蛮大的

那么对于我们分析本土化地著化

当然是个很好的参考和借鉴了

所以从他的研究当中呢可以看出这些人员呢

他的这种任职和所在地区之间

所形成的密切的关系

这个恐怕也是理解这些外来的游移不定的军士

他们怎么样一点一滴地变成了当地的本地人了

或者说是土著人了

就是我们刚才所谈到那个地著化本土化的问题了

那么这个河北地区呢当然是属于研究的对象之一了

那么河北地区啊它跟其他地区不一样的地方呢

大家也很清晰

就是说它是长期叛乱所在地

很多其他的地方的人呐

在这个地方他们很可能是没有出路或者是当官当不了

有的地方很可能其他的地方

这个也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河北招兵买马就像我们前面所谈到那个魏博

它节度使向各个地方招兵买马

所以很多粟特人也就过去了

联系到我们前面那一讲就是在六胡州地区

他们这些人呢可能有部分至少有许多人吧

他们已经流散到河北地区了

魏博呢正好是招兵他们扩充到这个军队里边来

这些人当然是跟朝廷有些若即若离了

甚至有些对抗性质的了

所以这批人他们很容易流到河北地区

那么另外我们通过这个墓志铭也能看到

它是另外一种流进的途径的

我们前面已经口口声声说

他的流进这个地区的原因了

它这个墓志铭没有告诉我们这么清晰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以叛军成员

还是属于这个忠诚于朝廷的

但是墓志铭显然它是忠诚朝廷的

那么他们怎么流落到这个地方

我们始终想把它搞清楚

那么始终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能说明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是考虑到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能够做出推测

他们跟六胡州地区的情况还不一样

另外呢

荣新江老师提出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是这样的

唐朝安史之乱以后就在乱中吧

唐朝的内地形成了一种思潮

就是对胡人产生反感

唐朝前期是属于那种宽怀接纳

这一点大家很清晰了

我们一直说唐朝开放嘛

唐朝思想上属于那种甚至百花齐放

那么这个外来者进入长安城

或者说进入内地那应该是双臂欢迎

这个任何情况都可以能够证明这种现象的存在

但是到了中期以后啊

由于安史发动叛乱以后呢

它这个整个的民风就形成了一种

安禄山史思明他们都是粟特胡人

这些胡人他们不忠诚掀起造反

所以在社会上我们不再信任那些胡人了

这个风气跟着另外一种现象

就是对军队将领和武人的不信任

首先是不信任武人不信任军队将领

这个在正史里面描写的

还是属于若隐若现的非常清晰

从朝廷这边就开始那么影响到整个社会

所以内地就形成了一种排斥胡人这种风气

那么内地的这些胡人呢他们待不下去了

或者至少是不舒服

纷纷辗转流落他处

河北地方正好招兵买马那他很可能就过去了

是不是我们理解这个是米文辩这个家庭进入这个地方呢

这个不妨可以做一个历史参照

这是我们给大家那么提供的一个参考的背景

所以我们千言万语可以能够对这方墓志铭

它跟河北地区河北跟朝廷之间

在他迁转过程里边

成为军队甚至牙兵里边的一个成员

在他军队服役所形成的这种政治军事或者其他方面的互动

我们刚才所谈论的那个特点

就是在他的外来者逐渐地变成了本地者

就是地著化的问题本土化

这个是我们讲到的核心

而且它是整个社会

几乎不论是东西南北尤其是北方

是一个普遍的现象

这个就是我们研究这方墓志铭所得到的一种现象

现在呢我们接下来就是刚才讲到的第二点了

这方墓志铭它透露出来的意义

那么论述到这个地方我们不得不得出这样的问题:

既然米文辩家族从从军魏博镇而地著化了

那么这个米文辩家族我们已经进行推测形成了这种地著化

但是米文辩这个家族的地著化

和我们刚才所讲到的那个雄武军的那几个家族地著化

它还是有差别的

雄武军的那几个家族地著化的问题呢

因为他们大体上属于汉人

所以它是属于汉人从外边到本地

从甲地到乙地它开始变成了乙地的那个本地的民众了

这个米文辩家族它也顺随着这种风流风气

它也变成了河北的魏博的这个本地

但是他这个家族和其他的不一样

他是个外来者他是一个粟特人

这个时期应该说是粟特人的后裔了

它不是说他这一代就过来的

是他前边过来的他成为后裔了

所以它这里面还有一个民族性

还有个粟特人原来的文化和汉地结合

这个汉地呢不是属于长安也不是属于洛阳

更不是属于江南它是在河北

所以他跟河北这个地方的汉地结合

和这个地方的土地文化土著文化结合

这个就是我们所谈到的

它的所谓

如果我们学术界研究当中

这个粟特人汉化的问题

那么这个路径在他这个家族里边

就体现出来它一个具体的途径

而且他的这种民族性或者是文化性的转移

或者是进入到汉本土文化里边来的话

那么他这个家庭至少从我们提供

这个墓志铭给我们提供的情况是什么呢

就是他是以担任河北魏博节度使

属下的军将人员这个身份

来转型文化转型和族性转移的

这个呢跟我们以前所谈到的其他的那些

从北方草原进入到南边也是担任官职

那种所谓的汉化或者文化转型的

既有相似又有自身的特点

他不是直接从草原过来

是从内地当中是从西部到东部而且到了河北

这个河北地区呢

在陈寅恪先生他们看来呢

又曾移动安史之乱以后有所谓“胡化”的问题

这又是一个我们理解这个历史所提供的场景

而这个地区的胡化风气呢

正好适应了周边地区进入到这个地方的

一个文化的转型或者说是一个文化的保持

所以当河北本地土著化的时候

也意味着河北这个地方还有一种胡化

这种胡化和土著化结合呢

就造成了河北这个地方文化的特有的一个相貌

所以在过去古人经常谈到某一个地区它的人

群体有些什么样的风俗有的是剽悍

有的是属于那种蛮风或者有那种文雅

或者是重视文风这些地方都有诸多差异

这些诸多差异跟它的自然环境有关

更多的是跟它的人文群众

或者民众生活的这种生活状态本身有关

所以河北地区呢它这种有别于长安地区那个风俗习性

特别是属于政治文化方面

都应该可以作为我们理解米文辩家族进入这个地方

变成了河北本地特有的那种

胡汉融合的那种风气的一个理解

或者至少是一种参考

那么讲到这个地方我们这一讲的主要的内容

就基本上讲完了

唐史四讲课程列表:

第一讲 唐朝的疆域与疆域观念

-第一节 本讲之主旨

--第一节 本讲之主旨

-第一节 本讲之主旨--作业

-第二节 观察方法

--第二节 观察方法

-第二节 观察方法--作业

-第三节 古今之别

--第三节 古今之别

-第三节 古今之别--作业

-第四节 王朝统辖的重心(上)

--第四节 王朝统辖的重心(上)

-第五节 王朝统辖的重心(下)

--第五节 王朝统辖的重心(下)

-第五节 王朝统辖的重心(下)--作业

-第六节 疆域的变易性(上)

--第六节 疆域的变易性(上)

-第七节 疆域的变易性(下)

--第七节 疆域的变易性(下)

-第七节 疆域的变易性(下)--作业

-第八节 唐朝疆域的本质

--第八节 唐朝疆域的本质

-第八节 唐朝疆域的本质--作业

第二讲 唐朝的南北兼跨及其限域

-第一节 什么叫唐朝的南北兼跨?

--第一节 什么叫唐朝的南北兼跨?

-第一节 什么叫唐朝的南北兼跨?--作业

-第二节 局面形成的条件(上)

--第二节 局面形成的条件(上)

-第三节 局面形成的条件(下)

--第三节 局面形成的条件(下)

-第三节 局面形成的条件(下)--作业

-第四节 唐朝鼎盛局面的建构(上)

--第四节 唐朝鼎盛局面的建构(上)

-第五节 唐朝鼎盛局面的建构(下)

--第五节 唐朝鼎盛局面的建构(下)

-第五节 唐朝鼎盛局面的建构(下)--作业

-第六节 盛世局面维系的有限性(上)

--第六节 盛世局面维系的有限性(上)

-第七节 盛世局面维系的有限性(中)

--第七节 盛世局面维系的有限性(中)

-第八节 盛世局面维系的有限性(下)

--第八节 盛世局面维系的有限性(下)

-第八节 盛世局面维系的有限性(下)--作业

-第九节 异质性帝国存续的条件(上)

--第九节 异质性帝国存续的条件(上)

-第十节 异质性帝国存续的条件(下)

--第十节 异质性帝国存续的条件(下)

-第十节 异质性帝国存续的条件(下)--作业

第三讲 粟特及后裔墓志铭文书写的程式意涵

-第一节 引言

--第一节 引言

-第一节 引言--作业

-第二节 康婆墓志

--第二节 康婆墓志

-第二节 康婆墓志--作业

-第三节 康庭兰墓志(上)

--第三节 康庭兰墓志(上)

-第四节 康庭兰墓志(下)

--第四节 康庭兰墓志(下)

-第四节 康庭兰墓志(下)--作业

-第五节 曹闰国墓志

--第五节 曹闰国墓志

-第五节 曹闰国墓志--作业

-第六节 总结

--第六节 总结

第四讲 墓志铭映印下的唐朝河北粟特人“地著化”问题

-第一节 引言

--第一节 引言

-第一节 引言--作业

-第二节 这方墓志说了什么?

--第二节 这方墓志说了什么?

-第二节 这方墓志说了什么?--作业

-第三节 地著化问题

--第三节 地著化问题

-第三节 地著化问题--作业

-第四节 结论

--第四节 结论

第三节 地著化问题笔记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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