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如何理解统觉的综合统一性在线视频

同学们好

这次课程的内容是

统觉的综合统一性

这节课我们来看主客体关系

和统觉的先验统一性问题

我们的基本思路

在前面已经提到过

那就是康德的哥白尼式革命

简单的来说

就是说不再让主体符合客体

而是让客体符合主体

不是认识围绕着认识的对象来转

而是反过来

让对象来依赖于主体的认识条件

人要为自然立法

而这个立法者

就是我们的知性能力

它在这里

就要起到一种确定规则的作用

在这里

康德的转变具有重大的意义

他把自我

把主体

把主体的能力

作为哲学探讨的一个核心问题给揭示出来了

也就是说

在此之后德国哲学

都沿着康德的这样一条道路在走

今天我们要介绍的主要内容就是

先验统觉

也就是康德关于自我意识

统觉的综合统一性的论述

在第一版先验演绎中

康德强调的是三重综合

在那里

我们了解到

这三重综合

只是使得对于时间序列的意识

成为可能的必要条件

对康德来说

范畴和自我意识

才是使得任何意识成为可能的必要条件

康德在范畴的先验演绎中需要证明

自我意识才是使得三重综合

成为可能的必要条件

也就是说

感性直观提供的表象

只是给定的零散的原材料

而综合作用

才是真正主动的认识活动

只要没有综合活动

没有被意识到

直观到的表象

就不可能转变为知识

所以康德在B131和132

强调说

我思必定能够伴同我的一切表象

不然在我之中被表象的东西

就会根本没有被思想

那就等于说什么

那表象或者是根本不可能的

或者

至少对我什么也没有

在这里

康德借用了笛卡尔的概念

来表达自我意识

这首先能让我们

和笛卡尔这个源头联系起来

也就是说我思表达了什么

用我思表达了自我

和自我意识的主动性自发性

由此避免

因为使用自我

这个古老的传统的形而上学概念

而造成自我实体

是一种形而上学实体的这样一种误解

因此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

在我的一切表象当中

都有一个自我

自我意识在伴随着

我思必定能够伴随我的一切表象

非常强的一种断言

在我的一切表象当中

都是这样一种情况伴随

也就是说I am thinking

就是我在思想

为什么

因为若不然的话

康德在这里用了一个反证

康德就说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那么我思

要么作为单独的实体存在着

也就是说

我思作为一个单独的实体

隐藏在一切表象之后

那么由于这样的一种东西

不可能被我表象到

所以也就不可能被我思维到

在这个意义上

我思伴随着我的一切表象

从两个方面论证了我思和表象的关系

第一

一切表象当中

都有一个我思存在

第二我思

并不外在于我的一切表象

在这里我们看

尽管是所谓我的表象

但是仍然要用我思

作为我的表象的一种真正的基础

这是他特别强调的一点

反过来说

没有我思就不会是我的表象

在这个意义上

我们说

我思

正是表象

之所以成为我的表象的一个必要条件

一个先决条件

由此我们能够看到

我思不属于感性

它是一种主动的活动

康德把对感性直观材料进行加工的根本条件

赋予了我的这样一种主动的综合性活动

这样的一种活动

就表象着认识主体所具有的一种统一的作用

也就是我思

或者康德把它称之为是纯粹的统觉

统觉这个词我们并不陌生

在哲学史的学习当中

在莱布尼兹单子论那里我们就知道

康德从莱布尼兹那里借用了统觉这个概念

莱布尼兹所谓统觉就是指

高级的人类的灵魂所具有的单子的内部状态

也就是对知觉的一种意识

是反思的知识

在莱布尼兹那里所谓的统觉

大致是对必然性知识的认识能力

就是说它其实是在这个意义上来强调统觉的

也就是说统觉也就是自我意识

但是在康德这里

他进一步

把统觉区分为两种

也就是纯粹统觉和经验统觉

后者是意识到自己

不过这种自我意识

完全属于我们对自己内部状态的变化

和不断表象的一种知觉

这后一种也就是经验统觉了

他是意识到自己

不过这种自我意识

完全属于对我们自己内部状态的变化

和不同表象的知觉

这纯粹是经验的

并且是在不断生灭之中的

比如我现在对我脑子里的一些

处于时间当中的这种意识状态的一种反思

比如我是不是饿了

我是不是想下课了

等等这样的意识活动

它是纯粹经验的

和它不同的是纯粹统觉

纯统觉是根本的统觉

因为纯统觉

作为我思这个表象的根源

它必定要伴随着一切别的表象

一切经验意识都离不开它

它是最根本的

它是唯一根本的

正是由于这个根本的统觉

根本的自我意识

一切其他表象

才属于唯一的我

才是我的表象

在这个意义上

有了这个根本的而不是经验的条件

知识才有了可能性

所以纯统觉自身的这种统一性

康德把它称之为是

自我意识的先验统一性

在这个意义上

纯粹的统觉或者我思

它本身仅仅是认识的主体

我们知道

单单的认识主体

并不包含给定的对象或者是材料

它的对象

只能来自于与对象直接联系的直观

这样它才能够得到作为它的对象的多

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杂多

才能把这个多联结在一个意识里进行思维

也就是说

我先天地意识到

对那些表象的多的必然的综合

这就是统觉的根本的综合统一性

这就是它的要害所在

只要是对于我来说

是给定的表象

那么就全部都由它统摄

因此我们说

统觉的综合统一性

就是我们必须把知性

甚至全部逻辑的一切运用

并且从而还有

先验哲学都要紧紧地联系到它上面的

那个最高点

因为所有的给定的表象都要由它统摄

实际上

这个能力正是知性本身

这是康德

在B134讲到了这段话

通过这段话我们就能看到

纯统觉是综合作用的主体

这也就是知性本身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

纯粹统觉

作为主体

不能离开综合作用

离开综合作用

它就是无意义的纯粹的形式

也就是它和时间空间是离开了给定的对象

那么它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纯粹统觉的综合统一性

是知识的最高原则

这是康德在先验演绎里面得出来的

非常重要的一个结论

有了这样一个结论

接下来看

统觉的统一性在何处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

就要接着回答“我是什么”的问题

我是什么呢

不同于

Who am I

这样的一个问题

康德在这里

其实是在追问这个自我如何去理解

我们是把它理解为一个纯粹的形式

还是理解为我自身

前面讲到

康德的物自身

就是things in themselves

那他会不会在这里认为

存在着一个我自身

作为我的一切显象的根据

也就是说

如果我们能够设想一个

I in myself的话

也就是我自身的话

那么我的各种表象

甚至对我自身的这种先验的自我意识

我的先验的统觉

它们又具有何种地位呢

由此我们可以说

康德在这里对自我的解释

在某种意义上是介于

笛卡尔和休谟之间的

我们知道笛卡尔把自我实体化了

休谟则消解了自我

在休谟看来我并不指称任何东西

只不过是靠习惯结合在一起的

一束知觉而已

笛卡尔呢

他认为自我是具有确定性的实体

是表象发挥作用的实体性的基础

所以我是一种心灵实体

但是在康德这里具有两重含义

一

我是在我的表象之上的东西

在这个意义上

我思必须伴随着我的一切表象

同时

也是我的一切表象

得以可能的先验条件

但是要特别注意

我们不可能知道

它是否是表象的主体

也就是说

它是不是那个物自身

也就是我自身

康德在这里

其实他要极力避免的

就是要把自我不当做我自身

接着问题又来了

何谓我

到底怎么来理解我呢

我们知道

根据康德的哥白尼式革命的思路

先验哲学

不可能这样开始

也就是说

把特殊的概念运用于对象之上

而相反

必须从另外一个方向开始

也就是说

要描述一些

我们需要获得的条件

正是这些条件

让范畴在根本上来发挥作用

而这些条件

就是认知的可能领域的前范畴结构

也就是它使范畴得以运用到

直观材料上面去的先天的基础

或者是先验的预设

在范畴运用之前

我们需要哪些更为深层次的结构性的东西

这是康德要寻找的

这样一些结构性的东西

能够使我们的范畴的应用发挥效力

能够得到正当的应用

也就是范畴的这样一种客观有效性

和客观实在性得以实施

如果我们要充分理解康德的这个思想

还要回到近代哲学

我笛卡尔对哲学的最大贡献之一就是

提出了我思这样一个实体

它不是那些表层的东西

不是我的印象

情感感觉不是具体的观念

而是使观念发生作用

作为观念的载体的

作为实存性的东西存在着

或者说它就是心灵实体

我们说

笛卡尔对于心灵的思考

仍然是不充分的

在他之后

斯宾诺莎和莱布尼兹

都对它作出了修正

到了休谟就采取了怀疑论的方式

把心灵的实体给解构了

我们刚才已经提到过

沿着这样一种思路

也就是说

在休谟那里

自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实体性的存在了

那么心灵是实体

就是笛卡尔的这样一种观点

已经被休谟消解了

被还原为各种各样的知觉

也就是perception

这对康德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如果我的心灵不过是一束知觉的话

那我如何能够保证我的思维的统一性呢

我们知道

在先验感性论当中康德断言

自我仅仅是作为显象来被我认识的

也就是说通过内感官时间

我是从时间性的经验对象方面来认识自己

于是在先验感性论当中

自我还不可能构成一个真正要探讨的课题

此外

我们还具有自我的经验性的知识

也就是说

经验意识伴随着不同的表象

不同表象本身是各不相同的

所以它们也不具有与主体的统一性的关系

也就是

我们认识到的只是一种经验层面的自我

康德在B152－ 153

对他在先验感性论当中

对自我的这样的一种认识

或者论述

做出了一个阐明

说这是一种悖论

这个悖论在哪儿

我们来看一下

他说

这里正是解释在阐明内感官形式时

每一个人都必须想到的那种悖谬的地方

即内感官如何也甚至只是像

我们像自己显象的那样

而不是像我们自身所示的那样

把我们自己展现给意识

因为我们只是像

我们自己内部被刺激的那样直观我们

那么这看起来就是自相矛盾的

因为我们对我们自己

必须处在一种被动的状态

我们看到康德这里所说的这种悖谬

产生的根源就在于先验观念论

为什么这么说

一方面

时空仅仅是感性的主观形式

时空中被直观到的一切对象

都是显象而非物自身

这一思路

同样能够应用到内感官中

被直观到的经验自我

因此

正如我们不能直观到物理对象自身一样

我们不能直观到自我自身

对康德来说

关键的问题不在这儿

而是在先验分析论当中

要寻找一个统一性的自我

来解决在先验感性论当中的这个矛盾

因为在他看来

恰恰是因为自我

并非也不可能经验的被给予

必定存在着先天的自我意识

也就是统觉的先天统一性

也就是关于自我的纯粹原始的不变意识

在这里我们说

我作为一个显象要给予我

我的各种经验性的自我

要随着各种表象被我意识到

除了我的感性性质比如时空

也就直观的形式之外

它必须有某种基础性的东西

来保证这样同一个自我的认识是具有统一性的

来保证这个同一个自我的一种持久不变的认识

而不是各个不同的我

在进行一种不同的认识

也就是说把所有的这种不同的表象

能够把它统一起来

如果不这样的话

我们就不可能考虑一个统一的认识

就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自我意识

没有一个统一的自我意识

我的各种认识

也就不可能是统一的

也就是说我就不可能对于我们的经验对象

形成一个确定的必然的认识

由此在先验感性论当中

康德说

尽管他找到了先验自我

也就是说自我意识

但是依然没有解决

他在先验感性论当中的那样一个悖论

反而在这里又出现了新的悖论

这个新的悖论是什么呢

我们知道

判断是知性的功能

也就是说判断

就是我对直观中呈现的杂多进行综合的活动

因此

一方面

我必须是积极的和自发的

但是另一方面

只有我被动地呈现自身时

我才能够认识到我

就是我作为直观的材料

我才能认识到我自己

那么

根据先验感性论和先验分析论的

思路

对于我的认识总是要陷入一种悖论

那怎么办

康德在这里

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我们跳出这样的一种思维框架

跳出这样的一种思路

也就是说

否认我思是对自我的一种认识

而且他否认

我们能够认识思维着的自我

就是我们不要想我们要认识自我

这是不可能的

因此

他在B157这里

专门有一段话作论述

与此相反

我在一般而言表象的杂多的先验综合中

从而在统觉的综合的原始的统一中

意识到我自身

不是像我像自己显现的那样

也不是像我自身所示的那样

而仅仅是我在

这一表象是一个思维

而不是一个直观

通过这段话我们就能看到

先验统觉中的这种自我意识

并不是对作为对象的自我的认识

而仅仅是对

作为思维而存在的自我的一种形式表象

也就是说它只是一种

Formal representation

只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这种自我意识

缺乏辨别时空中对象所必需的直观

为什么

因为它不能把自身表象为一个具体的对象

如果它能够把它自身表现为一个具体的对象

它就不再是

具有统觉的综合统一性的那个先验自我了

所以康德在B157的注释这里

有一段话讲到了

我思和我在之间的关系

它说我思表现着规定我的存在的行动

因此存在由此已经被给予

但是我规定着存在

即在我里面

把杂多设定为随着存在的东西的方式

却还没有由此被给予

通过这个我们看

康德要消除这个悖论的方式就是

否认统觉的先验综合统一性

是对思维着的我的一种认识

统觉的综合统一性

仅仅是思维活动的一种形式上的意识

因此之故

我关于我所认识的

不是如我所示的我

而仅仅是如我向我自己显现的我

也就是说

我思中的我既不是显象也不是物自身

因而是一切思维的条件

我能够认识的我

只能是显现在时间当中的

也就是说

内感官当中的我

也就是经验的我

由此在B168到169

康德就给先验演绎做出了一个总结

他这么讲

先验演绎论证了知性的范畴

从而也包括

一切先天的理论知识是：

一切经验的可能性的先天条件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这样的一个命题

分解为两个命题

一个就是

范畴是对空间时间中的一般显象的规定

第二

它们的来源是与作为感性根本形式的

空间时间相关联的

作为知性的形式的

统觉的根本的综合统一性原理

在这里我们看到

范畴是我们的对象得以认识的

必要条件先决条件

范畴的客观有效性

和它的客观实在性的来源在哪里呢

就在于统觉的综合统一性

这就是康德

在先验演绎里面要论证的一个落脚点和结论

这次课就到这里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