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吃茶去：诗僧皎然的禅茶诗（1）在线视频

“吃茶去”是禅宗最有名

流传最广的话头禅之一

这个故事记录于《祖堂集》卷十八

和《五灯会元》卷四等佛教典籍中

据说两位唐代行脚僧拜见赵州禅师从谂

赵州禅师先问其中一僧

“你曾经来过此处吗”

僧人回答说“来过”

禅师说“好吃茶去”

又问另一位僧人

“你曾经来过此处吗”

僧人回答说“不曾来过”

禅师又说“好吃茶去”

寺院院长觉得奇怪发问说

“为什么来过的、不曾来过的”

“都叫他们吃茶去呢”

禅师呼唤院长法名院长应诺

禅师对院长说“吃茶去”

“吃茶去”短短三个字

包含着禅宗富于心理体验和直觉的禅理

我们往往不得不

用理性和逻辑的语言来分析

其实已经落了下乘

吃茶去本来就是平常事平常心

勉强稍往深里说也正是禅宗的众生平等心

无分别心 此心即是佛心

无论来过 不曾来过的行脚僧

都只是向外寻求而不能明悟此意

当代佛学大家赵朴初写了一首

敬题《赵州禅师语录》

平生用不尽 拂子时时竖

万语与千言 不如吃茶去

根据唐代封演的《封氏闻见记》卷六记载

南方本是产茶地

南方人自然也好喝茶

而北方人本来并没有喝茶的习惯

由于古人过午不食

禅宗僧人入夜静坐参禅

很容易打瞌睡

唐代开元年间泰山灵岩寺

参禅的僧人兴起了喝茶的习惯

既止渴、又提神

传播开来 遂成为大江南北一时之风气

我们知道诗人名士多与高僧大德往来

切磋佛理品茶作诗

因而诗、禅、茶奇妙地结合在一起

催生了有趣的唐代禅茶诗

说到禅茶诗

不能不提唐代著名诗僧皎然和尚

他不仅精通禅理而且长于作诗

深知茶性

在茶道上

皎然对于年轻十几岁的茶圣陆羽而言

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

陆羽曾在自传中写道

唐肃宗至德年间

“与吴兴释皎然为淄素忘年之交”

淄就是僧人 素就是平民

上元年间陆羽

结庐于苕溪之湄

闭关对书 不杂非类

名僧高士 谈宴永日

常扁舟往山寺

皎然曾经担任杼山妙喜寺主持

杼山就是今天浙江湖州市妙西镇的宝积山

在东临太湖的顾渚山上春天到来时

皎然和寺僧们晨昏劳作寻茶采茶

在七言古诗《顾渚行寄裴方舟》开篇

他这样写道

我有云泉邻渚山 山中茶事颇相关

鶗鴂鸣时芳草死 山家渐欲收茶子

伯劳飞日芳草滋 山僧又是采茶时

山僧在顾渚山中采茶

还首次发现了

后来成为皇家贡茶的“紫笋”茶

也记录于这首诗中

“紫笋青芽谁得识 日暮采之长太息”

皎然第一次把茶、禅、诗结合起来

化为《杼山集》中的二十多首禅茶诗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名作

七言歌行《饮茶歌诮崔石使君》

在这首诗中皎然第一次提出了

茶、禅相通的“茶道”

让我们一起来读这首诗

《饮茶歌诮崔石使君》

越人遗我剡溪茗 采得金芽爨金鼎

素瓷雪色缥沫香 何似诸仙琼蕊浆

一饮涤昏寐 情来朗爽满天地

再饮清我神 忽如飞雨洒轻尘

三饮便得道 何须苦心破烦恼

此物清高世莫知 世人饮酒多自欺

愁看毕卓甕间夜 笑向陶潜篱下时

崔侯啜之意不已 狂歌一曲惊人耳

孰知茶道全尔真 唯有丹丘得如此

皎然是当时湖州杼山妙喜寺的主持

诗题中的崔石是湖州刺史皎然的朋友

所谓的“诮”其实并不是真的讥讽

而是朋友之间带有玩笑意味的戏谑之词

从诗意看崔石应该是一位好酒之徒

皎然借烹茶会友的机会

写下这首《饮茶歌》以劝

应当注意的是

这首诗是典型的七言歌行体

七言为主 五言为辅

仄韵、平韵交替

前十句每两句一换韵后八句每四句一换韵

因为这首诗写的是饮茶之事

即事命题所以题目名之曰《饮茶歌》

如果我们了解歌行体的基本体式

就会知道

歌行体的换韵基本上

意味着诗歌内容的转换

形成层次分明的章法

下一节

我们将会对饮茶歌进行详细的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