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提出与实践（上）在线视频

这节课呢

我们看费孝通先生

早年对民族研究探索与实践

我认为的中国民族学的理论记录上

有两个理论是非常重要

一个是费孝通先生提出的

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

另外一个是林耀华先生和苏联专家

共同的合写了一篇大论文

是关于中国经济文化类型的讨论

所以这两个理论对于我们来理解

中国民族学其实它意义是非常大

而费孝通先生的研究

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切入点

因为要理解费孝通先生

为什么他可以写出多元一体格局

这个重要的论断

我就要从他的学术训练来讨论起

首先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

费孝通先生在清华研究院师从史禄国时

主要接受欧洲大陆人类学

民族学研究传统学科训练

所以费先生当时的论文

是研究了中华民族人种成分

这是他当时在清华大学时候做硕士生时候

但他本科在燕京大学

清华做硕士生的时候呢

他这个论文

史禄国就让他去做这个体质调查

然后他后来回忆他和史禄国读书

说这个史禄国先生

他说史老师这个不拘一笑

基本上不和他交流

然后给他一把钥匙

说你到清华

那个实验室

你自己去摸去

等到上去以后了

那个实验室的平台上

各种仪器测量人骨的体质特征的这种仪器

都放的满满的

然后他自己去学

然后学完以后在讨论

所以他不会说手把手教你

先自己去摸

所以当时就是让他了解

中国的这种人种的特点

但是史禄国这个人大家可能

不是特别清楚

因为这是留学法国的人类学家

后来这个回到这个苏联

苏联这个革命之后

就列宁革命之后呢

他就

跑到了中国

然后在中国东北做这个满通古斯的调查

其实他两本非常重要的书

一本是研究鄂伦春和鄂伦克就从这个

我们东北的大小兴安岭这一块

然后他后来又到了丹东

丹东做了满族的社会组织调查

所以他有两本英文书

一本是满族的社会组织

一本是这个通古斯语族的社会组织

这两本书应该是他二十世纪初期

在这个内蒙的东北部

和这个丹东这一带做了具体的调查

所以他这个调查到今天为止他意义都很大

所以他是很传统的一个人类学家

这个传统人类学家指什么

就是四大分支领域一定要读

考古学民族学呀语言学

这种包括体质 体质测量

我当时在东京大学

受人类学训练时候

因为我本科是学考古学的

考古学的老师说

你们西北大学考古学来的人

这个不用学了

但是要学语言学

要学体质人类学

所以我又重新学语言学

语言不是一般的这个语言理论，是这种标音

一定要学这个标音

国际音标 你调查时候

每个人都要会记这种国际音标

我们现在这种传统好像在逐渐上升

八十年代这个时候你不会这个传统

不会这个东西是不行的

还有这个体质人类学

第一学期

但是前面还有一门课

人体解剖学我们都做过解剖的

就那时候训练

我们一半是偏生物型的

到今天为止

这个训练却对我理解这个很多这个

人类学理论意义还是非常大

包括对古人类

包括基因研究对吧

好多人对基因有不同的看法

但我认为基因研究是非常重要

我们前段时间在海拉尔开中国人类学会

其实就是做体质人类学的

做是古人类起源的做人类基因研究的团队

而他们也在报告一个很重要的一个内容

他们在研究中国这个远古时期

这种多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

他们说

我们的正确比你们还正确

我说你什么意思他说你看我们的研究

他说

从他们人类基因了

就远古人类的基因

据说这些文化之间

它是个共生

互相借鉴

他们从一个分子生物学来做一些研究

所以费先生还是受过这些训练

所以费先生在九十年代初期

我印象中91年

当时国家基金委

委托费先生来讨论一个问题

就是在中国如何来做人类基因组的研究

这个很重要

我们今天看人类基因研究

这么有影响力的91年的时候

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

要启动关于基因的研究人类基因研究

那时候中国是

刚刚开始酝酿

就让费先生写个东西

费先生就说他来谈下他的想法

我当时帮他整理

后来是写了一篇

关于人类基因研究的几个问题

但是我后来他最先去世之后

发表在开放时代

这篇文章很多人都忘记了

但是我认为这篇文章是非常重要

因为费先生是支持

中国做这种人类基因组研究

他认为这个对了解中华民族

了解整个的中国多元文化的构成

多元一体都是非常重要的一课

他的心态是很开放的

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偏社会文化研究学者

来忽视这个自然科学研究

其实他非常关注生物属性

对文化之间的这个关系塑造的这种影响

随着看《花篮瑶社会组织》

这是是费先生在中国大地上做的第一个

民族志的研究也是少数民族研究

在这个研究里面

他已经体会到瑶族研究的这种特殊性

包括后来他讨论到民族单位

又接受了史禄国这个ethnos这个词

这个词在国外其实用的挺多

反正我是了解的

在日本的人类学界

用ethnos这个词很多

就这个词就说避免了和nation这个词

混淆

所以这个包括这个与政治和国家没有关系

是具有相同自我认同的人们的群体

所以我觉得这个概念本身

就是史禄国当时在这个

通古斯的社会组织里面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而他的问题还很奇怪

因为我最近有在两年前就是梳理过一些

没有搞完

很多东西他放在注释里面

正文里面是看不到注释里面他讲了很多

所以一定得看他的注释

就包括对这个心理的概念性讨论

然后包括这个民族概念确定

所以我们今天的有56个民族

其中56个民族呢

在中国的宪法里面它是很明确的

包括中华民族这个概念它也进了宪法

然后我们说这个民族是具有明确的所指

我认为他作为一个政治概念的民族

它是非常明确的

我们这里面讨论的问题

从中国的历史一直到现代

特别是从1949年之后

我们讨论问题就一直

强调平等

团结互助

这个和49年以前不一样

因为49年以前

包括这个民国政府规范政务时候

它这个民族的歧视政策

东西还是很多

包括从语言啊

包括从它的政策等等

就是包括我在这个鄂伦春

内蒙古东北部的鄂伦春族

调查的时候也看到这个当时民国时期的材料

这个民国时期材料里面

就说就把它们都看的比较蛮的概念

就是让他们要放弃狩猎

然后是不是一定要从事农业

也在讨论中这些方面的问题

所以就说在国民党时期的很多的政策

跟我们后来是完全不一样

它不会随便承认你是一个民族的

我们觉得承认一个民族概念觉得很简单

你是少数民族

你是傣族它是壮族

就这样可以 这个在很多国家不是这样的

你像日本在日本的韩国人有多少

八十万

就在关西有八十万

八十万韩国人都是这个二战前后

从这个朝鲜半岛过来

但它现在已经几代了

三代甚至四代

但他们户口还没有日本的国籍就他们护照

护照还是写着大韩民国

他还是在日韩国人

就写的在日本的韩国人

然后在日本的在日韩国人早年是受歧视

日语的一个词是差别 是被差别的部落

就把他们称为部落民

这很不一样的概念

所以这个韩国的在韩国的日本人呢

他是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包括我们中国很多的华人在横滨

在长崎在日本很多地方

在神户

也并没有承认你是个民族

但是除非你有了国籍有选举权

他没有把你作为一个民族的概念来讨论

同样是这个

在中国当时有很多从朝鲜半岛来的侨民

从朝鲜半岛来了很多侨民

很多成为什么成为我们中国的公民

公民前面什么首先承认他是少数民族朝鲜族

所以

从一个民族到一个公民

甚至从侨民

通过民族的概念变成个公民

这个在我们中国看来

这是个民族政策

我们一般看来这个很简单

但如果在外面来比较这个不简单

这就是中国的民族政策

它这种特殊性

这种特殊性维护的这些少数民族的群体

这种政治诉求和他们的利益

所以强调这种平等的概念

强调团结的概念

强调互助的概念

包括今天我们回过头来看

这个第一个中国少数民族人口这种自治县

其实在什么地方在龙胜

广西桂林旁边的龙胜

然后他下面的就有什么平等乡互助乡

团结起来就很多很多地方都有些概念

所以这个网络上要查有一次

我看他们说有关键词

你会看中国用平等团结互助

在民族地区做这个地名的非常多

这什么

这就是中国的这种民族政策

所带来的一些概念

这个概念也会变成我们现在的关键词

前面说

研究中国研究民族

中华民族的关键词

这个从民族理论概念来说

这也是关键词

我有个学生

最近写一篇文章是关于团结

就团结的概念

在中国共产党的民族政策里面

从什么时候产生的包括我们看

中央民族大学核心那个概念是团结

团结书店对吧

这个是团结毛泽东提名的这个团结概念

这个概念其实在中国共产党

处理少数民族的这种关系里面

它起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就团结起来

人民大团结万岁等等

你会看到它有一套的话语体系

所以从做研究的角度

包括从政策的角度团结进步

这个概念都很重要

平等民族平等

就是民主平等概念

每一个民族都有人大代表

这个在很多地方是很难的

哪怕这个鄂伦春

鄂伦春只有7000人口统计上

有时候8000人

我调查时候是7000多人

但真正的猎民的身份

就是以打猎的猎民身份也就两千人左右

但现在禁止打猎他们都变成农民了

但是他们

那个这些民族人口少

所以它当了个自治区的人大代表

政协委员

什么全国人大代表都很多

就是突然到乡里面碰到一个老一点的乡长

原来就是全国人大代表

我们到黑河又碰到一个

这个原来的全国人大代表

原来种这个地种做的很好

也是一个农业大户

但是后来改种水稻之后

赔了几百万天天非常郁闷

对吧

因为在下面

你会看到就是平等的概念

就是你看人大代表在小民族里面

很多人会看到这种

经常能碰到有全国人大代表什么

省里面人大代表

就是中国民族平等的政策

当然包括经济上的平等

政治上的平等

特别是教育平等

这个是非常重要

就中国原来的民族地区的教育水平

是确实非常低

但是这个现代教育进入特别49年以后

非常大的改变就是教育的改变

真是了不得概念

所以就说是我们那时会扫除文盲

这个文盲读本我当时我手里还买过几本

五十年代时候文盲读本

我现在想起了那个时候这个叫扫盲

所以

这个民族地区的观念当时是八十年代

内地对我们边疆地方看待都不一样

这个以为我们这个电灯都没有见过

所以就说这个那个时候不像今天有微信

那时候大家都是一个比较闭塞的一个时期

所以我们的老师介绍我的时候

说我们这个班还有两个从蒙古来的

他就没分清内蒙古和外蒙古

因为他的概念里面

这个蒙古当然外蒙古也是我们中国的吗有点

他们有的老一代人

老一代人对内蒙和外蒙

他分得不是很清楚

我那时候还有很多老人家在的

他们那个时候其实是在他们出生的时候

内蒙古外蒙古是一体的

并不认为它们是分开来的

所以当然这个民族身份和民族识别

就是说包括这个费孝通先生参与并指导了

中央指派的西南访问团

与中南访问的民族识别工作

这些都是在中国的民族研究

民族调查里面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过程

所以我们今天出现这么多民族

这些民族学人类学家

识别出来的是具体的学者

来把它识别的不是说五个政府官员

我去了我把它识别出来

就在五十年代时候

对这种知识尊重科学的主义的概念

其实是非常强的 中国是很注重科学引导的

这个五四以后

这个带着民主和科学的概念

它深入人心的

所以我们为什么每年要做这个国家规划

一五规划

十三五规划

马上要到十四五规划

中国事实上一直的是对于这种科学决策

从一个统计学概念里面

他也非常重视

这一项对于具体的一种社会政策

民族政策还是非常重视专家学者的意见

我觉得这也是中国研究的一个特殊性吗

用在中国的社会里面

特别涉及到这个民族人类学

到知识体系它是有套自己的传统

所以包括我们国家民委借力从借力之后

一直和中央民大的一些

学者专家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这种联系在其它学科不会这么多

但在这个我们这个学科里面是非常密切的

当然

就说这个过程希望大家能够

了解一下历史过程一定要很清楚

因为我们事实上是民族识别

就说还有几个阶段

其实包括这个从五十年代初到五四年

那时候确认38个

我们刚

解放的时候

都是让各个地方要报这个少数民族身份

我们也采取了全民动员各个地方来申报

当日申报上来的有将近四百个

有统计380多个有统计400多

至少是将近四百左右

四百左右多是因为他们自己认为是少数民族

比如说广东就报了很多

就今天很多去广东调查的

广东是很发达的地方

很多人不会说广东是民族地方

我想民族地方广东历史上就是个民族地方

广东历史上就是很多这个民族融合的地方

所以客家人当时就报了客家族

客家族的报告是很详细的就论证

他是少数民族

然后这个

广东周围有很多水上的居民

当地人叫疍家 这个疍家也报了 疍家族

有很多就是很多族群来报这些

包括其它西南

包括海南岛等等

到最后经过识别

你比方说贵州的

这个屯堡人

但是也要报少数民族也要报名苗族

因为当时的日本学者鸟居龙藏调查时候

把他们说成是苗族

当然后来这个包括还有

一个另外的族群穿青人

穿衣服的穿

他们就是穿青族穿青人

现在这个户口本他们现在还在写穿青族

但是事实上就是他们是汉族的一部分

就没有认定为少数民族所以像这种人很多

所以最后的事实上

确定这个55个少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