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课程知识点:庄子哲学导读 > 第七讲 庄子的生死观——《大宗师》解析 > 二、《大宗师》故事解读 > Video
下面就是文章的第二部分 讲故事
这一篇的故事书上比较多
大部分都是围绕着生死问题展开的
我们先看第一个故事 叫南伯子葵问女偊
说一个叫南伯子葵的人问一个叫女偊的人
说子之年长矣 而色若孺子 何也
说你的年纪这么大了
但是你的脸色就好像小孩一样 面孔红红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南伯子葵回答说吾闻道矣
说我闻道了 就是得道了
南伯子葵就问道可得学邪
道能够学吗
他说恶 恶可 子非其人也
意思是说不 不可
因为你不是这种能学道的人
于是他就讲了
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
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
吾欲以教之 庶几其果为圣人乎
不然 以圣人之道告圣人之才 亦易矣
说有一个叫卜梁倚的人他有圣人之才
但是他没有学到圣人之道
我学到了圣人之道
但我不是一个有圣人之才的人
所以如果我来教他
那么他就会成为圣人了
如果即使不是这样的话
用我所知道的圣人之道
告诉像他这样的圣人之才
那么他对道的理解和把握也就会比较容易了
下面就进一步地描述
我如果教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和结果
他说吾犹告而守之 参日而后能外天下
已外天下矣 吾又守之 七日而后能外物
已外物矣 吾又守之 九日而后能外生
已外生矣 而后能朝彻
朝彻而后能见独 见独而后能无古今
无古今而后能入不死不生
就是说我把圣人之道告诉他
然后他就按照这个方法去修
修了三天之后就能够达到外天下的境界
已经达到了外天下的境界之后
我再进一步的继续告诉他
他也进一步的修炼
那么七天之后就能做到外物
做到外物之后
我同样的告诉他的道理他再去修炼
九天之后能够做到外生
这个外我们应该把它理解为超越
所谓外天下就是超越了天下
所谓外物就是超越了万物
外生就是超越了生命
他说如果你做到了外生的话
然后就能够达到朝彻
朝彻就是有一天突然就看清楚了
就好像禅宗讲的顿悟
做到了朝彻然后就能够见独
独实际上就是指道 道是独一无二的
就是你达到了朝彻的境界之后
就能够看到道了
看到了道然后就能够无古今
无古今就是超越古今 也就是超越了时间
如果你做到了无古今
然后就能够进入一种不死不生的境界
这个不死不生当然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长生
但不是我们一般的人的这种长生
它实际上指的是已经达到了道的高度境界
因为道是不会死也不会生的
下边他又进一步地形容说
杀生者不死 生生者不生
其为物 无不将也 无不迎也
无不毁也 无不成也
其名为撄宁
撄宁也者 撄而后成者也
所谓杀生者不死 生生者不生指的也就是道
道能够把所有的生命都杀死
而它自己是不会死的
道能够生出所有的生命
它自己是不需要别人来生出它的
所以道这个东西
对万物没有不送的 也没有不迎的
没有不毁的 也没有不成的
然后他就把它称之为叫撄宁
什么叫撄宁呢
就是撄而后成者
撄是扰动
任何的东西有可能把它破坏
但是最后又能够让它成功成就
这就是道的功能 道的本事
接下来南伯子葵就问了 子独恶乎闻之
你怎么闻道的呢
从什么地方闻道的呢
接下来一段文字做了一番形容
他说闻诸副墨之子 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
洛诵之孙闻之瞻明 瞻明闻之聂许
聂许闻之需役 需役闻之於讴
於讴闻之玄冥 玄冥闻之参寥 参寥闻之疑始
这段文字就是一种文学的描述了
意思就是说道这个东西
它是要很长的时间流传认识才能够了解的
所谓副墨就是文字
我们现在一般人是通过文字来了解道
但是文字最早的要是从人的朗诵当中而来
而我们的朗诵
又是通过我们人的观察而得到
我们人的观察呢
又是要通过我们的耳朵 眼睛
还需要通过我们的劳作
然后我们的劳作
又是从我们人的歌咏
我们人的歌咏
又是从很隐蔽的一种东西当中出现的
而这种状态呢
又是从一种很空阔的状态中得到的
这种空阔的东西
又是从一种最开始一片迷茫中开始的
所以这个过程也可以让我们去想象道
从古到今一步一步发展的历程
所以这个故事实际上是强调了道的重要
以及我们如何去闻道 得道
接下来第二个故事
叫子祀 子舆 子犁 子来四人相与语曰
就是四个人交朋友 相互说了一段话
孰能以无为首 以生为脊 以死为尻
孰知死生存亡之一体者 吾与之友矣
说谁能够把无当做头 把生当做脊梁
把死当做尾骨或者是屁股
谁能够知道人的死生存亡是一体的人
我们就和他交朋友
结果四人相视而笑 莫逆于心 遂相与为友
这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都笑了
认为这些观点我们是一样的
没有和我们的想法产生任何的不同对立
所以他们四个人就相互的成为朋友
这也是我们现在有个说法叫莫逆之交的来历
结果俄而子舆有病 子祀往问之
没多久子舆生病了 子祀去问候他
然后子舆讲了一段话
说伟哉 夫造物者将以予为此拘拘也
说伟大呀 造物者把我变成了
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样子
什么样子呢
接下来就有一段具体的描述
这段描述
给我们前面所出现过的那个
是差不多的情况
是曲偻发背 上有五管 颐隐于齐
肩高于顶 句赘指天
就是弯腰驼背
他的屁股朝上了 下巴隐藏在肚脐下边
他的肩比头顶还高
他的 指着天
总之是一副奇形怪状的样子
而这样一种状况是怎么造成的呢
他称之为叫阴阳之气有沴
就是阴阳不协调
但是尽管这样子
他其心闲而无事 跰蹮而鑑于井
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关系
所以蹒跚着走到井边照了照自己的情况
然后说嗟乎 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
他说哎呀 造物看来又要把我
还要变成一种什么样的奇形怪状呢
这时候子祀就问女恶之乎
你讨厌吗
子舆就说恶 予何恶
不 我有什么要讨厌的呢
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 予因以求时夜
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为弹 予因以求鸮炙
浸假而化予之尻以为轮 以神为马
予因以乘之 岂更驾哉
他说如果造物把我的左臂变化成了一只鸡的话
我可以用它来报晓
如果造物把我的右臂化成了一个弹弓的话
我可以用它来打斑鸠烤着吃
如果造物把我的屁股化成了一个车轮子
我就再用绳作为马
我就可以来坐这样的车子了
我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
然后他进一步说且夫得者 时也 失者 顺也
安时而处顺 哀乐不能入也
任何东西都是一个时的东西
你得到它是一个时
失去的东西也要顺着它
所以我们人应该做到是安时处顺 哀乐不入
这句话我们应该记得
在《养生主》的第三个故事秦失吊丧当中
同样的出现过
所以可以让我们想到
这篇文章和《养生主》的内在的逻辑关联
他认为说此古之所谓县解也
而不能自解者 物有结之
且夫物不胜天久矣 吾又何恶焉
他说这在古时候就称之为
天地给人倒悬的刑法解除了
如果我们的人不能够解除这样的刑罚的话
那是我们人自己打的结
而且我们的人是不可能战胜天的
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
那么我又有什么要讨厌的呢
意思就是说我做到了安时处顺 哀乐不入
所以不管造物主把我变成什么样子
我都能够很淡然的看待
下面又写了另外一个人
说俄而子来有病 喘喘然将死
其妻子环而泣之
没多久另外一个人子来也生病了
而且他的情况更严重
大口地喘气 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他的妻子和子女围绕着他在哭
这是子犁去问候
然后就讲了一句叱 避 无怛化
就是说你们让开 不要围着哭了
你们这样做会影响他的变化
然后倚其户与之语曰
靠着门跟子来讲了一番话
说伟哉 造化又将奚以汝为 将奚以汝适
以汝为鼠肝乎 以汝为虫臂乎
说伟大呀 造化又要把你怎么样
要把你变到哪里去呢
要把你变成老鼠的肝吗
还是说要把你变成一个虫的臂膀呢
这个怛化两个字怎么理解
怛就是影响 化是变化
所以我们的人从死到生是一种变化
从生到死也是一种变化
这是一种质的变化
所以在这样的关头
我们人不应该以自己的想法
去破坏大自然给我们人的安排
不要去影响他的这样一种变化
这个地方我们要介绍
苏东坡他的晚年也是有这样一个记载
苏东坡晚年被贬到海南的儋州
后来遇到大赦才回来
然后他就准备去找他的弟弟苏辙
走到常州 后来突然生病了
快死的时候
然后他的儿子在他的旁边
然后苏东坡就讲了一段话
说吾生无恶 死不必坠 慎无哭泣以怛化
说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
所以死了之后不会坠入地狱的
所以你们一定不要哭
这样会影响我的这种化
然后他的儿子们就问还有什么后事要交代吗
他不再说话了 然后非常平静地死去了
可见苏东坡对庄子的热爱
最后时刻还引用了庄子里面的这个典故 怛化
来描述他对生死的态度
这个地方我们还可以推荐陶渊明的一首诗
我们说过陶渊明也是非常喜欢庄子的
他有一首《形影神赠答诗》
其中有一首讲了这么四句
说纵浪大化中 不喜亦不惧
应尽便须尽 无复独多虑
著名学者季羡林先生
在他生前和朋友交谈的时候也是引用了这首诗
来表明他对生死的态度
就是说我们人就应该
就像跳进大化的波浪中一样
不应该有什么喜 也不应该有什么惧
人要死就让他死去吧 用不着去多考虑
这是一个自然规律
这些都是能帮助我们理解生死的
一些很重要的人和事
接下来子来又说
父母于子 东西南北 唯命之从
阴阳于人 不啻于父母
彼近吾死而我不听 我则悍矣 彼何罪焉
说子女们对待父母
不管你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是在东西南北任何地方
你总是要去服从父母的命令
我们的人对待阴阳 对待天地 对待造化
它们的作用不亚于父母
如果它们让我们死
我不听的话就说明我太强悍了
太不讲道理了
作为它有什么罪呢
因为它对万物都是这么安排的
接下来还有一段话 但是是和前面重复的
他说夫大块载我以形 劳我以生
佚我以老 息我以死
故善吾生者 乃所以善吾死也
这段话跟前面重复了
所以我们把它应该删掉
接下来就进一步讲 他就举了一个例子
今之大冶铸金 金踊跃曰
我且必为镆铘 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
说如果现在有一个大的工匠
在冶炼金属来铸剑
假如说有一块金属跳出来说
我一定要做镆铘这样好的宝剑
那么这个工匠
一定会以为这一块金是一个不祥之金
它讲这个故事就是说
大冶对所有金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会一样的去加以铸造的
如果说哪一块自己以为自己了不起
要怎么样
他就会认为它是一种不祥的
他这要说明什么呢
就说明我们人是不是会像这跳出来这块金一样
他说今一犯人之形 而曰人耳人耳
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
同样的道理
假如说有一种生物一旦有了人的形体
它就说我是人了 我是人了 我了不起啊
我是万物之灵长 我要统治这个世界等等
如果是这样的话
造化一定会把这样一种动物
称为一种不祥的动物
接下来就是我们前面
把它移到这个地方的一段话
说特犯人之形而犹喜之
若人之形者 万化而未始有极也
其为乐可胜计邪
就是说一旦有了人的形体之后就非常高兴
可是像人这样有形体的东西它还会继续地变化
而且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认为万化而未始有极
他说那个时候的快乐你还能够计算的了吗
也就是说我们的人不要只看到现在
你是人你就觉得很了不起
其实在造化的眼中
你仍然只是万化当中的一个阶段
在你的前面还有更多的变化
也会有更多的快乐
所以我们不要觉得人了不起
然后以人为中心来看待这个世界
然后进一步说
今一以天地为大炉 以造化为大冶
恶乎往而不可哉
现在我要以天地作为一个大的炉子
把造化看作是一个大的工匠
他在把我加以锻造
不管他把我锻造成什么样子
有什么不可呢
所以我就想开了
就没有对死亡产生什么害怕的心理了
于是他的表现就是下面的六个字
成然寐 蘧然觉
非常平静地睡着了 然后又非常平静地醒来了
这实际上就是对人的生和死的一种描述
我们现在说小品这样讲
人眼一睁一闭 一辈子就过去了
所以我们如果能够对生和死平静地看待
看到这是大自然对我们人的最好的安排的话
就不会对死亡有那么多的恐惧和害怕了
你就会非常平静地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下面第三个故事 也是讲三个人交朋友
说子桑户 孟子反和子琴张三个人交朋友
然后就提出一个条件说
孰能相与于无相与 相为于无相为
孰能登天游雾 挠挑无极 相忘以生 无所终穷
这段话意思是说
怎么能够大家这样一个境界
做到相与于无相与 相为与无相为
这实际上是把有和无做一个辩证的统一
又说谁能够做到登天游雾 挠挑无极
相忘以生 无所终穷
这同样是强调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
把人的生死都能够超越
在一种无限广阔的环境当中得到自由
同样的是三人相视而笑 莫逆于心
遂相与为友 三个人就成了莫逆之交
结果没多过多久子桑户死了 还没有安葬
然后孔子闻之 使子贡往侍事焉
孔子听到之后
派他得意的弟子子贡去帮助料理丧事
可是没想到他去一看发现是或编曲 或鼓琴
相和而歌曰 嗟来桑户乎 嗟来桑户乎
而已反其真 而我犹为人猗
他们有的是在编曲 有的在鼓琴
相互还唱着歌
唱的什么呢
说桑户呀桑户呀 你已经返璞归真了
而我们还在这儿做人呢
好像是一个很羡慕的语气
结果子贡很奇怪
进去就问了 说敢问临尸而歌 礼乎
请问你们对着人的尸体唱歌 这合乎礼吗
但是他们两个人相视而笑曰 是恶知礼意
他们两个人相互看了一下笑着说
你真的知道什么叫礼吗
结果子贡回去以后把这个情况告诉孔子
而且还说彼何人者邪
修行无有而外其形骸
临尸而歌 颜色不变 无以命之 彼何人者邪
说他是一些什么人呢
不修行 放浪形骸 对着尸体唱歌
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没有任何悲痛的表示
我已经没有办法来形容他们了
他们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呢
结果孔子回答说彼游方之外者也
他们是一些游方之外的人呢
这个方我们前面讲过
就是古代认为我们人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是一个方形 上下四方
或者说为六合
就是他是一些在我们世界之外周游的人
反过来他说 而丘游方之内者也 外内不相及
而丘使女往吊之 丘则陋矣
说我孔丘只是活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内的人
外和内是不相干的
我孔子让你去吊丧
看来我这个做法本身就是一个很浅陋的见识
说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 而游乎天地之一气
彼以生为附赘县疣 以死为决疒溃痈
说他们是和造物者一起作伴的
在天地的一切当中得到自由
所以他们把人的生看作是一种多余的累赘
和长出来的这些疣子
把死就看作把这样的一些东西破除了
夫若然者 又恶知死生先后之所在
假于异物 托于同体 忘其肝胆 遗其耳目
反覆终始 不知端倪 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
逍遥乎无为之业 彼又恶能愦愦然为世俗之礼
以观众人之耳目哉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们又怎么会去管这些死生的先后
他们已经做到了和大道一体
而把大道寄托在人身上
看作是一个假借的物体
所以他们忘掉了肝胆 然后超越了耳目
把整个世界看成是一个循环往复的整体
在那儿反复终始
不知道他们哪个地方是开端
然后他们能够得到一种极大的自由
就好像《逍遥游》所形容的一样
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 逍遥乎无为之业
所以他们又怎么可能
做一些我们世俗人的这些礼呢
好像是为了得到我们众人对他的好评
才这样做的
意思是他们不会去遵循我们所说的礼的
接下来子贡就问 然则夫子何方之依
那么老师 你追求的是哪一边呢
孔子回答说丘天之戮民也 虽然 吾与汝共之
说我孔子是受到了天的刑罚的人
尽管这样子
我和你还是应该共同地追求他们那样的目标
子贡又问敢问其方
意思是说怎么做呢
孔子回答说鱼相造乎水 人相造乎道
相造乎水者穿池而养给
相造乎道者无事而生定
说鱼所向往的是水 人向往的是道
向往水的我们挖一个水池 把水给他就行了
向往道的呢
我们人就应该做到无事而生定
就是不要去过分考虑具体的那些事情
让我们的性 心性保持安定
不要受到很多一些无谓事情的干扰
所以说鱼在江湖里面可能会把对方忘记
但是它们得到了自由
同样的人在道术里面得到自由
很可能也把别人会忘掉
但这是一个最好的情况
接下来子贡又问敢问畸人
请问我们通常把一些人称为畸人
不遵循礼节的人
用我们现在话说叫另类的人
孔子回答说 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
故曰 人之小人 天之君子
人之君子 天之小人也
孔子说我们人所认为的这些畸人
他是基于我们的人 但是是和于天的
所以说我们人所认为的小人
可能在天看来是君子
而我们人认为的君子
可能在天看来反而是小人
第四个故事 颜回问仲尼
说孟孙才 其母死
其哭泣无涕 中心不戚 居丧不哀
无是三者 以善处丧蓋鲁国
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乎 回壹怪之
颜回问孔子说
有一个人叫孟孙才 他的母亲死了之后
他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
内心里好像也不是很悲痛
碰到这种丧事也不悲哀
而没有这三点
但是在整个鲁国认为他是最为处理丧事
难道真的有这种无其实而得其名的人
所以我感到很奇怪
结果孔子回答说夫孟孙氏尽之矣 进乎知矣
唯简之而不得 夫已有所简矣
说孟孙氏他已经做到头了
他已经超过了我们一般人的知识
因为办丧事很重要的一点 要做到简
人们要做到简一般都做不到
而他已经完全做到了
这一点我们要联想到《论语》里面有一章
是林放问礼之本
林放问孔子礼最根本的是什么
结果孔子回答说大哉问 礼 与其奢也 宁俭
丧 与其易也 宁戚
说你问的问题很大
礼与其非常奢侈 宁愿俭朴
丧事与其大肆操办 宁可悲戚
所以对丧事我们不要去讲排场
那并不是最根本的东西
所以这个地方
孟孙氏已经对丧礼有了深刻的认识
下面他接着说
孟孙氏不知所以生 不知所以死
不知孰先 不知孰后
若化为物 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
他已经做到了不会把生和死
看作是绝对对立的两个极端
而是把它看作一个整体
就是前面所讲的生死存亡一体
所以就不会去考虑哪一个先哪一个后
其实都是一种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还会要等待
他所不知道的另外一些变化
就是人死之后还会有一些变化
虽然我们不知道
然后又进一步说
方将化 恶知不化哉 方将不化 恶知已化哉
任何东西都是要变化的
我们怎么知道它不变化呢
可能我们人所认为它不变化的东西
其实它已经在变化了
吾特与汝 其梦未始觉者邪
我和你就好像是在做梦还没有醒的人
且彼有骇形而无损心 有旦宅而无耗精
人死了形体上有改变
但是对他的心灵没有任何的损害
同样的 他的躯体有变化
但是他的精神是没有任何损耗的
所以他说孟孙氏特觉 人哭亦哭
是自其所以乃
且相与吾之耳矣 庸讵知吾所谓吾之是吾乎
庸讵知吾所谓吾之非吾乎
说孟孙氏这个人特别清醒
所以别人哭了他也哭
但是他的表现是出自他的本心的
所以我们经常互相讲我呀我呀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我所谓的我真的是我
怎么知道我所谓的我不是我呢
说到底就是我们的人其实都是在变化之中的
下面进一步说
且汝梦为鸟而厉乎天 梦为鱼而没于渊
不识今之言者 其觉者乎 其梦者乎
他说如果你做梦变成了一只鸟
你就飞到天上上去
梦见变成一只鱼 你就到水里面游走
不知道今天讲这个话的人
他到底是醒着呢还是做梦呢
这个地方也会让我们想到
《齐物论》里面讲到梦和醒的问题
梦和觉其实也是一体的
接下来他就从正面的论述了
我们对待生死的态度
他说造适不及笑 献笑不及排
安排而化去 乃入于寥天一
说我们的人经常如果是出于自然的话
碰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情况
我们是来不及顾及的 要去笑的
我们笑的时候也是来不及 要事先加以安排的
所以我们的人应该顺从自然
安于自然给我们的所谓的排
然后就会自然的化去
这样就会进入到一个辽阔的与天同一的境界
得到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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