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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艺术不在重视模仿自然而是重在通过色彩和线条去表达感情

那么有理由去追问一下抛开一切切题材

仅依靠色调和形状效果是否可以使艺术变得更加纯粹

音乐在这方面就表现的非常好

因此很多艺术家梦想一种纯粹的视觉音乐

第一位进行这方面尝试的是旅居慕尼黑的俄国画家瓦西里-康定斯基

他跟很多德国画友一样实际上是一个神秘主义者

他厌恶科学的进步渴望通过一种心灵的新艺术

在那本有些混乱但热情洋溢的《论艺术中的精神》中说到

他强调纯色的心理效应

他相信这种方式的心灵沟通是有效和必要的

这个信念鼓舞着他创作了第一批色彩音乐作品

那些作品实际上开创了后来的抽象艺术

这一时期巴黎兴起了立体主义

这一运动甚至比康定斯基的实验表现主义色彩更加彻底地脱离了西方绘画传统

但是立体主义不打算彻底废除形象再现仅仅是想加以改造

印象主义对现实的瞬间快照形成了一片凌乱的色彩

从而引起修拉塞尚一批大师强调秩序结构和图案化的装饰性简化

然而在那一类探索中又出现了图案和立体性的冲突

我们知道传统艺术是通过明暗色调使物象获得立体感的

大胆地简化色调虽然看起来动人

但缺乏明暗效果形象扁平

但现代派画家无视这种立体感把重点放到构图形式上

但这种做法必然产生类似文艺复兴时期引入透视法所产生的问题

即描绘现实与弱化图形设计之间的协调问题

现在问题又反过来了

在强调装饰性的优先地位时

弱化或牺牲了长期用光影色调塑造形体的方法

的确这种牺牲也可以理解成为一种解放

最优美纯粹的色彩不被阴影所模糊

梵高和高更作品开始引人注目的时候正是作品摈弃了精致艺术这种写实传统

在构图、形状和配色中展现出它们的影响

他们引导艺术家放弃色彩的微妙性去追求强烈的色彩和大胆野蛮的和谐

1905年一批青年艺术家在巴黎举办画展时被称为野兽派

其中最著名的是亨利-马蒂斯

他的作品具有很强烈的装饰性简化特征

他研究东方地毯和北非景色的配色法

发展成一种对现代设计有巨大影响的风格

这幅《餐桌》是他1908年创作的作品之一

我们能够看出马蒂斯继续沿用博纳尔探索过的路线前进

但是博纳尔任然想保留光线和闪光的印象

而马蒂斯却把眼前的景象变为装饰性的图案

墙纸和图案的台布纹理相互作用形成这幅作品的母题

连人物穿过窗户看到的风景也变成图案的一部分

于是将妇女和树木的轮廓大为简化甚至歪曲形状去呼应墙上的花朵

背景的墙纸红色与餐桌的红色一致

窗外的灰绿与前景桌布图案的灰绿一致，这样前景与背景的空间和立体感被有意识-

这样前景与背景的空间立体感被有意识地减弱而趋于平面化了

使得整个画面显得协调一致同时具有儿童画的某种装饰性的效果

1906年塞尚去世后在巴黎举办了一场大型回顾展

西班牙画家帕勃罗-毕加索在这次画展中深受启发

毕加索是一位美术老师的儿子在巴塞罗那艺术学校中颇有神童之风

他19岁来到巴黎在那里画过一些题材如乞丐、流浪者、江湖艺人、马戏团成员等

颇受表现主义者的喜爱

但他显然没能得到满足于是开始研究原始艺术

原始艺术已经通过高更和马蒂斯的绘画引起人们的注意

较早的画家使用简化的图像形成平面的图案

但毕加索希望避免那种平面性而又不失立体感和深度感

于是这个问题引导毕加索重新回到塞尚的作品中寻找答案

塞尚劝告一位青年画家要以球形、圆锥和圆柱的观点去观察自然

毕加索借鉴了这个方案通过解构重组来获得和谐

毕加索的《小提琴和葡萄》就是依靠这种推理创作的

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重返了所谓埃及风格

即从最能表现物体独特形式的角度去画它

小提琴的涡旋型琴头和一个弦轴是从侧面看的音孔是从正面看的因为侧面看不到

提琴边缘的弧线已经被简化夸张简化了

弓和弦在空中飞扬弦却出现了两次

但这些互不连接的形状并不混乱

因为艺术家在画面解构重组的过程中进行了精心的图形设计

所以形成了协调一致的整体外形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个缺点这种方法只能用于我们熟悉的形状

看这幅画的人必须知道小提琴的形状才能把这些形状联系起来

也就是由于这个缘故，立体主义画家总是选用熟悉的母题

吉他、瓶子、水果盘或者是人物

这样人们会毫不费力地在画面中找出头绪

欣赏部分与整体的关系并非人人都喜欢这种游戏

事实上野兽派认为绘画就是一个涂满色彩的平面

因此为了色彩的愉悦性放弃明暗法

而立体主义者认为绘画是在一个平面上表现深度

强调利用传统形式玩解构重组的拼图游戏

毕加索从来没有宣称立体主义可以替代一切表现方法

他时刻准备着改变手法

不时地从最大胆的实验中回到过去的传统艺术

很难相信这两个头像出自于同一位艺术家

毕加索想弄清用最不可能的材料构成一个肖像时能走到哪一步

他用粗糙的材料切出头的形状粘贴到画面上

然后把图式化的眼睛放到边缘上

两只眼睛离得尽可能远他用一排折线表现出嘴和一排牙齿

还设法加上一个波浪形的面部轮廓

然后又回到传统

不论哪一种方法都不能让他长期满意

他甚至放弃绘画去做雕塑

他在做陶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猜出这个盘子是当代最老练的大师作品

他嘲笑那个想理解他作品的人

人人都想理解艺术，为什么不去理解鸟的歌声呢

当然他是正确的绘画无法用语言解释清楚

但语言可以清除误解

至少会给我们提供线索帮助我们了解艺术家的处境

立体主义沿着塞尚的路子继续走下去

后来越来越多的艺术家认为

艺术就是重在发现新办法解决形式问题

在他们看来形式永远都比题材更重要

瑞士画家兼音乐家保罗-克利对这种创作程序有了最好的描述

他是康定斯基的一位朋友

但对于1912年他在巴黎熟悉的立体主义者的实验也有深刻的印象

他认为他们那种实验所揭示的道路不是走向表现现实的新方法

而是走向玩弄形状的新可能性

在包豪斯的第一次演讲中

克利告诉我们他怎样从线条、色调和色彩的联系入手

去获得每个艺术家都想追求的那种平衡感和和谐感。

他叙述了他的笔下出现的形状是怎样逐渐给他的想象力提供了某个现实或幻想的题材

在发现那些形象有助于或是阻碍形式的和谐时

他又怎样尊循那些暗示前进

他的那些观念是这种创造性的方式比任何模仿的方式都更加忠于自然

因为自然本身是通过艺术家去创造的

那种创造未来的世界的神秘体验如今仍然活跃在艺术家的内心深处

保罗克利与毕加索一样都痴迷于形态造型的神秘体验之中

通过这幅《小侏儒的小故事》我们可以观察到这个侏儒神话般的变形

这个小物重叠在上面较大的面孔下面

克利在动手画之前未必想好整个过程

然而他随心所欲地摆弄形状让作品随着自由的规律去生长

这就把他引向随后完成的发明当中

美国的莱昂内尔-法宁格也在包豪斯工作过，像保-

罗-克利一样，法宁格1912年去过巴黎，在南里发-

现世界渴望立体主义，他看到立体主义运动已经提出-

了新办法去解决古老的绘画之谜，在平面上表现出空间而-

不破坏设计的清楚性，他作出了巧妙的设计，用重叠-

的三角形构成画面，那些三角形看起来仿佛是透明的，-

所以表现出一系列层次，一些图形跟在另一些图形后-

面，我们看到他依靠这种办法成功表达出空间感和运动感。

对于形式问题的兴趣促使罗马尼亚雕刻家康斯坦丁--

布朗库西抛弃了他在艺术学校以及当罗丹助手时的技巧，-

以便获得最大限度的简化，多年来他致力于以立体主义-

的形式表现“吻”的群像，虽然解决方法激进，甚至想起-

了漫画，但是他要处理的并非是全新的问题，米开朗-

基罗致力于把大理石中沉睡的形象召唤出来，赋予人物形-

象已生命和动态。布朗库西似乎要从另一端处理这个问-

题，尽可能多地保留石块的外形，从而将其转化成一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