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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拉克洛瓦的第一个高潮库尔贝第二个高潮之后

法国艺术革命迎来了第三个艺术高超这是有爱德华-马内和他的朋友掀起的

这些艺术家很认真地采用库尔贝的方案

他们注意排除那些陈旧失效的绘画程式

他们发现所谓传统艺术中的自然写照

无非是立足于一个错误的误解

是一个在一种人为光影明暗条件下再现物体的写照

模特儿在窗口摆好姿势画家利用明暗关系画出坚实的立体感

美术学院的学生首先通过素描基础训练学习明暗色调的相互作用

通过石膏几何形体一直到石膏像练习素描关系

一旦形成了观察方法就可以运用到一切事物当中

公众对于这种观察方法也早已习以为常

甚至忘记户外的景物并不是按照这种简单的方式均匀地由明到案的自然变化

因为阳光下的对比是十分强烈的

一旦离开了画室的人工环境自然界中的物体就不向古典艺术那样富有立体感

受光部分比画室中明亮的多

连阴影也不是一律的灰褐色和黑褐色

因为周围的环境与物体之间的色彩相互影响

如果我们相信自己的眼睛排除先入为主的古典主义规则

将会有振奋人心的发现

这种想法最初被认为是异端邪说

这也不足为奇

埃及艺术家认为不能从最能体现事物特点的角度去表现一个人物是多么不可想象的事情

他们知道一只脚、一只眼和一只手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们将那些部分装配起来构成完整的人像

如果将一个人物形象的一只手臂表现为透视缩短的样子隐藏在身后

在他们看来有多么大逆不道

我们还记得希腊人如何打破这种偏见

允许画中出现缩短法

我们知道早期基督教艺术和中世纪艺术如何将知识重新提到一个核心地位

这一局面一直维系到文艺复兴时期为止

即使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也未曾怀疑过一个信条

世界上的物体都有明确不变的形式和色彩

在画面中形式和色彩必须一目了然

因此马奈极其追随者在色彩处理领域发动的这场革命

几乎可以媲美希腊人在形式方面发动的革命

他们发现如果我们在户外观察自然

我们看到的不是各具自身色彩的一各个物体而是一种视觉感知

或者说在我们的大脑中调和在一起的颜色形成一片明亮的混合色

然而这些发现不是在一瞬间出现的也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但是马奈是最初抛弃了柔和的传统明暗法

改用强烈刺目的对比进行艺术创作的艺术家

引起了保守艺术家的强烈反对

1863年学院派画家拒绝了马奈在官方沙龙展览会中展出他的作品

之后他们就怂恿当局举办一个“落选者沙龙”沙龙展

其目的是引导公众到那里嘲笑那些不肯服从艺术权威误入歧途的菜鸟

这一个插曲标志着一场近30年的斗争的第一个阶段

我们很难想象当时艺术评论家和艺术家之间的争斗有多么激烈

虽然马奈的作品印象更接近早期的名画

马奈却坚决否认他想成为艺术的革命者

他有意识地从拉斐尔前派所摈弃的那些大师中汲取灵感

那个传统始于伟大的威尼斯画家乔尔乔内和提香

经过委拉斯开兹到19世纪的戈雅在西班牙得到成功地发展

显然由于戈雅的一幅画启发了马奈去画一组阳台上的人物

探究户外强光跟隐没的室内阴影之间的对比

但是马内1869年将这一探索引向深入远远超越戈雅的限度

马奈的淑女头部造型没有采用传统的形式

跟莱奥纳多的蒙娜丽莎鲁本斯的作品相对比就可以发现

不管这些传统大师的画法有多大差异

马奈处理他们都想画出立体感通过明暗的交互实现其意图

而马奈处理头部看起来是扁平的

背景中的那位淑女甚至连个像样的鼻子都没有

我们不难想象不了解马奈艺术观点的人看来

这种方法是多么幼稚无知

然而事实上是在阳光明媚的户外

富有立体感的形象看起来的确是扁平的就像一块色斑

马奈正是迷恋这种效果结果当我们观看这幅作品时

他的画看起来却比以往任何一位艺术家的作品都更接近现实

使我们感到我们正在和对面阳台的女士们面对面

整个画面不但没有扁平感恰恰相反却产生了真实的深度感

而产生于这种惊人效果的原因正是阳台栏杆上的鲜艳色彩

栏杆被画成鲜绿色横切画面

全然不顾关于色彩和谐的传统规则

结果栏杆的鲜明色彩突出于场面之前

阳台上的人物和环境自然地退到后面去了

新的理论不仅关系到处理户外的色彩

也关系到处理运动中的形象

这幅隆香赛马是马奈的石版画作品

是一种石版印刷的技术始于19世纪初期

乍一看可能是一片混乱

什么也没有

马奈在这幅画种仅仅在混乱的隐约暗示出一些形状

想使我们感觉到场面中的光线速度和运动

马匹全速飞驰而来看台上挤满了兴奋的人群

这个例子比其他任何画面都清楚地显示出

马奈表现形状时怎样不肯被知识所左右

他画的马没有一批是四条腿的

因为在这样的场面中我们跟本不能用眼睛一瞥就能看见马的四足

也不可能看清观众的面孔

大约比这幅作品早14年前

英国画家弗里思画出了作品《跑马大赛日》

那幅画用狄更斯式的幽默画出了事件中的各色人物

在维多利亚时代很受欢迎

但是现实生活中自然不可能把场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一览无余

在一个瞬间里我们只能把目光聚焦于一处

其余的地方就被省略成一种感受

因此马奈的作品要比维多利亚时代的画家真实了许多

他在一瞬间就把我们带进艺术家所目击的那个喧闹激动的场面之中

而艺术家记录下来的场面仅仅是保证瞬间感知的场面而已

在与马奈为伍的画家中有位来自勒阿费尔的一位贫穷顽强的青年

克劳德-莫内正是莫奈催促他的朋友们完全放弃画室

不直接面对母题就不动笔

他有一艘小船他把小船装备成一个画室

载着他去探索江河的景色

马奈来拜访他时作为一件礼物

他画下了莫内在户外小船上工作的场面

这幅作品也是按照莫内所倡导的手法创作的一个实践

莫内认为对自然的一切描绘都必须在现场完成

这种看法不仅要求改变工作习惯还要产生新的技术方法

在浮云掠过太阳或者阵风吹乱水面的倒影时母题时刻都在变化

画家必须抓住这一个具有特点的瞬间

没有时间去调配颜色

更谈不上像前辈那样把色彩一层层画到棕色底子上

他必须急速挥笔涂抹画布专注整体而不是细节

正是这种缺乏修饰外表直率的画风惹恼了评论家

即使马奈肖像画获得了公众的赞赏

莫奈周围这些比较年轻的画家想要获得沙龙的接受也是十分困难的

因此他们在1874年联合起来在一位摄影师的工作室里举办了一次画展

其中有一幅莫内的画编目编为《印象：日出》

画的是透过晨雾看到的港湾景色

一位批评家觉得这个标题非常可笑就把这一派叫做“印象主义者"

他想用这个名称表示这些画家并不依据可靠的知识

竟以瞬间的印象就足以成为一幅画

下面是1876年报刊对印象主义者画展的报道

帕尔提埃陆是一条灾难之路

继歌剧院火灾之后那里又有另外一场灾难

有一个博览会在迪朗-吕厄的画店开幕

据说那里有画我走进去看两眼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五六个狂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联合起来展出自己的作品

看到那些人站在画前笑得前仰后合我痛心极了

那些自封为艺术自称为印象主义者

他们拿来一块画布用颜料和画笔胡乱涂抹上几块颜色

最后还要签署上他们的名字这真是一种妄想

跟精神病里的疯子-一样

从路边建起一块石头就以为发现了钻石

这些年轻的印象主义画家

不仅把他们的新原理用在表现光色风景的效果当中

还运用于表现各种现实生活场面当中

1876年奥古斯特-雷诺阿表现巴黎一个露天舞会的场面

他既反映出欢乐的人群陶醉于舞会的热情愉悦当中

也能呈现出阳光色彩回旋于人群当中的效果

比委拉斯开兹的笔触更为大胆粗旷

如果雷诺阿详细画出每一个细节画面就会显得沉闷缺乏生气

莱奥纳多用渐隐法开创了接近视觉知觉的观察方法

不把画面细节都画得特别完整

而是给眼睛提供一个适当的暗示而已

如今雷诺阿将这种方法运用到了极致

最初参观者把鼻子凑到画面上去

除了一片漫不经心笔触毫无所见

这个年长的印象主义画家卡米耶--毕沙罗

在《清晨阳光下的意大利大道》作品中给人的印象深刻

面对这样的画那些义愤填膺的人会质疑

如果我们漫步这条林荫路我看起来会是这个样子么？

难道我失去了双腿双眼和鼻子

变成了一个不成人形的色块么？

过了一段时间

公众才知道要想欣赏一幅印象主义绘画就必须退后几码

领会神秘色块突然各得其所

在我们眼前活跃起来的奇迹

画家把我们亲眼所见的实际印象成功传达给观众

这就是印象主义者的真正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