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先锋”意识（上）在线视频

上节课我们讲到了 天狗精神的

第一个方面的特征 就是叛逆

这节课我们讲天狗精神

第二个方面的特征

我们用先锋意识来概括它

先锋有两个方面组成

一个是开风气之先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它比较极端

实际上先锋也就是叛逆的一个副产品

因为叛逆 所以很先锋

但是先锋与叛逆相比

就趋向于它更有创造性

因为创造

所以它表现出不仅仅是漫无目的的叛逆

《天狗》创作出版之后

很多人说与其说这是天狗

不如说这是疯狗

但是不管是天狗还是疯狗

都表现出了一个先锋的意识和精神

我想这一点如果大家不可信的话

我们举一个例子

你就能够来明白

《天狗》当中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吞噬自己

我要吃我的肉

我要啮我的皮

我要喝我自己的血

这是一种非常疯狂的一个行为

但是在西方90年代出现了

一首歌的MTV恰恰有这样的情节

这个MTV就是英国歌手

罗比·威廉姆斯唱的《rock DJ》

这是一个禁播的MTV

禁播的内容就在于

它里面有食自己的肉

扒自己皮的这样一个情况

它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境呢

是一个摇滚DJ在一个空间里面播放音乐

大家都知道

DJ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让周围的人high起来

高兴起来 兴奋起来

而且他是一个Rock DJ

也就是说

是一个非常非常有氛围和有激情的这样的DJ

然后他在中间放了音乐

周围是一群非常漂亮的女生

大家围绕在这个店里面转来转去

但是大家对他放的音乐一点兴趣都没有

于是他就开始想了各种办法

开始的时候把音乐的声音放高一点

然后把音乐放得更刺激一点

大家还是没有兴趣

后来他就把自己的衣服脱掉

以便来吸引周围的这样一些女性的目光

但是周围的女性还是对他不表示兴趣

然后他就脱掉了上衣

又脱掉了这个下衣

然后完全赤裸

他以为这样的话已经很有吸引力了

但是周围的人还是没有兴趣

最后他怎么办呢

他就扒掉了自己的皮

然后把自己的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地扯下来

扔给周围的那些女性

然后周围的女性看到了这些肉之后

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然后慢慢地整个的激情就出现了

最后他为了让这个整场high起来

把自己的肉全部扒掉了

只剩下了一堆的骨骼在这个地方舞蹈 跳舞

这首歌讲的是一个DJ的心路历程

也就是什么呢 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呢

就是 为了让自己获得周围人的注意

他必须用极端的方式来证明你的存在

他可能每一次都用了一种

更极端的方式证明自己

最终大家的兴趣会越来越高 越来越高

以致于让他自己吃自己的皮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的目的是为了证明自我

但是因为大家对于自我的表现已经麻木了

所以他必须用一种自我残忍的方式表现自我

《天狗》跟他一致的地方在什么地方

《天狗》一致的地方就在于

他扒自己的皮 吃自己的肉

最终证明的目的还是什么

还是要证明我便是我 我便是我

我吞掉了太阳和月亮

我吃掉了宇宙 我变成了光

我变成了能量 还不足以证明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它的背后有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自我

为了证明自我 他必须要变得极端

一个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代出现的诗歌

和一个在九十年代在西方国家的

被禁的这样一个先锋的MTV

竟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你就可以发现

《天狗》所表现的先锋性和现代性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先锋性

天狗所在的诗集《女神》就开了一代诗风

也就是说开创了浪漫主义的

这样的一个诗歌表达的方式

很多的学习现代文学的同学

会发生一个疑惑

说郭沫若怎么开创了一代诗风

这就需要有一点背景知识的了解

如果我们看更早期的白话新诗

比如说胡适的新诗

周作人的新诗

比如说康白情的新诗

如果我们读他们的诗的话

你就会发现

他们的诗歌跟古典诗歌之间

总是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一个关系

现代特质不是特别的足

但是在《女神》当中

它完全是现代的精神

现代的气息

可以说是扑面而来这种现代的精神

所以这种先锋的精神让它开风气之先

而且让它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象征

而开风气之先正是我们现代文化

现代文学当中一个重要的特质

当然 先锋精神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一种

一种文化的特质

因为先锋就注定了它不能停留

一旦停留就会变得很保守

所以它必须不断地叛逆自己

不断地改变自己

只有在改变 叛逆 发展

变化当中才能得到一个自我的确定

所以说 当这个《女神》开一代诗风之后

我们大家都以为郭沫若说会停留在《女神》

所开创的这种诗风里面

安安静静地去当一个大诗人

但是郭沫若要改变自己

他投身到什么地方呢

投身到国民革命当中去了

他要当革命的留声机

然后写的诗歌像口号一样

让人大跌眼镜

后来有人说郭沫若善变

其实不是他善变

而是他的这种先锋精神的一次延续

然后当了革命的留声机之后

大革命失败

然后郭沫若在报纸上臭骂蒋介石

然后离开了中国

去日本避难

然后又开始了甲骨文的研究

一直到抗战时期再回到中国参与抗战

在抗战当中的时候

他又用演讲 历史剧

开创了自己人生的一个新的高峰

又一次站在了时代的桥头堡上

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这种变化 这种敢为天下先的这种精神

正是他先锋性在《女神》时期

在《天狗》里所表达出来的先锋性的一种延续

一种在人生当中的表现

这种先锋意识在巴蜀作家身上

有时候表现出一种不墨守成规

勇于探索的精神

比如巴金 巴金在激流三部曲的时候

也就是在写《家》《春》《秋》的时候

表现的是一种青年激情的写作

青年激情就是在作品当中

感情非常地充沛

而且敢于批判

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

这是一种青春的风格

但是到了抗战之后

巴金的风格就变了

他不再是这种激情式的 而变得沉郁

比如在抗战后期所写的几部作品

《寒夜》《憩园》《第四病室》

风格发生了变化

我们举个例子可以看到

《寒夜》的这个小说里面所讲的故事

正是在青春激情之后发生的一个故事

里面的主人公 一个叫做曾树生

一个叫做汪文宣

两个人都是留洋的大学生

自由恋爱走在一起

如果放在他的早期的小说里面

这简直就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但是在《寒夜》里面

这个结局有所发展了

出现了什么情况呢

就是抗战爆发了

抗战爆发之后

因为整个中国的产业链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所以失业是一种整个知识分子普遍的命运

首先失业的是谁呢

是汪文宣 一个男性失业了

而这个时候 他的太太曾树生没有失业

因为什么呢 因为曾树生长得很漂亮

长得很漂亮的时候

就被一个银行里面的经理看中了

认为她适合在银行里面当个花瓶

当然当花瓶是一个幌子

更重要的是什么呢

更重要的他觉得

他喜欢曾树生

他希望曾树生能够在工作之余的时候呢

能够跟他产生一个恋情

然后这个时候

这个家庭就不平静了

曾树生在外面受到了诱惑

而且挣的钱也比较多

然后汪文宣不能够养家

而且遭遇了很多很多的挫折

于是为了生存

家庭里面就出现了矛盾

夫妻之间出现了矛盾

关于孩子的教育

出现了矛盾

婆媳之间也发生了矛盾

这些矛盾 如果不是人到中年的话

很难感受得到

也就是青春的时候的爱情没有了

到最后的时候 婚姻也没有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最终爱情和婚姻都抵挡不住

现实的压力和生存的一个胁迫

最终家破碎了

曾树生离开了家庭

汪文宣在抗战的后期去世了

然后他们的儿子被他们的母亲带走了

一个家就这样破碎了

这样一个非常悲惨的故事

在之前的巴金的小说里面

是没有表现得如此的细腻的

这种细腻的风格来自于什么地方呢

就来自于巴金在抗战当中

进入到了生活的底层

对于生存有非常深刻而现实的体会

他对生活的理解不同了

他不再是观念化的一种生活

而进入到了日常生活的内部

于是就写出了日常生活当中

常常为我们感觉到而又难以言说的那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