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国逻辑学在线视频

你好

这一节我们讨论一个有趣的问题

就是 中国有没有逻辑学

我们这节课主要的讨论是

西方大学的历史渊源

无论中世纪的大学

还是在之前古典时代的

古希腊 罗马的教育之中

逻辑学都是非常重要的一门学科

也是一门学习的内容

尤其是在博雅教育里面

那自由七艺里面 逻辑学

或者后来发展出来的辩证法

是七艺之中最重要的一门

甚至说它支持了其他六门的

重要的发展

那我们就好奇说

在这样一个传统的

西方教育之中的逻辑学

在咱们中国的教育传统里

有没有呢

在中国的大学教育

以及大学之前的

这些基础教育里面 有没有呢

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再次请到了

清华大学历史系的博士候选人

冯立

我们一起来探索一下

中国有没有逻辑学 好

在中国古代有一段时间

在最早的学问当中 一直有（中国逻辑学的存在）

逻辑学是一种内化到

中国的传统文化的核心里面去的（学问）

但是在战国时期

一般到百家争鸣的这个时代

它就出现了墨子一家

墨子一家的（著述中）

在《墨子》的这部书中

有六篇合称

在后世被称为《墨经》

这个《墨经》

就是有点像经书一样的概念

它有强烈的逻辑性

那它中间提到了

有很多的这种逻辑的相关的内容

在跟《墨经》同时期的

战国的另外一家

像荀子及其荀子学派

荀子的著作当中

专门有一篇叫《正名》

就是论证什么样的概念

是最恰当的

用一种什么样的语言体系

去解释一个正确的概念

在荀子的《正名》之后

荀子的弟子韩非子的

著作中就要大量去证明

证这个“名实之分”的例子

在韩非子的著作当中

他又会运用大量的寓言故事

或者是事例

去解释这些正名的概念

这些思想在战国时期

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学派

他们当中的很多的(诸子百家思想家）

包括后来的名家

像公孙龙子这样最出名的

《白马非马论》和《坚白论》

这些都是中国古代非常著名的

一种证明谬论

证明概念的一些理论

但是这些知识在战国时期

呈一个井喷式的爆发

但随着后来到了秦汉时期

全国思想进行了独尊儒术的

一种统一

儒学更加的兴盛

但是像韩非子的法家

或者是荀子的这种儒学

《墨经》当中墨子的这种儒学

它并不是儒学的主流

它渐渐的就没有这种体系理论

可能没有延续下来

但是它这种思想慢就内化到了

中国正统的

国家教育的体系当中去

比如后来汉代的经学

汉代的经学研究

最出名的一个论辩

叫做“今古文经学”之争

也就是 当秦朝焚书坑儒之后

汉初文景之治的时候

需要发展当时的文化

这个时候他如何去

那些经书都毁了他就去找

国家去找一些很多老先生

他们在小的时候

还没有焚书坑儒这个时代之前

他背过这些经书

他通过背的这些经书来复述

出现现在我们说的这个

古代的叫四书五经

这个五经的这个传世的文献

这一派我们后来被称之为

经文经学

到了汉武帝的时期前后

就是他为了发展文化

在全国各地会有进贡很多这种

比如我们说最出名的

像那个鲁王孔壁凿书

这样从土里或者从墙里

挖出来的古书

这样就是一些古文经学称之为

这个古文经学就会发现

古文跟经文中间是有区别的

这样的话汉代的

那个皇帝的那种五经博士

就是专门去论证

到底是经文经学的这么一个论断

是孔子传下来的

还是古文经学挖出来的这个论断

是传下来的

然后整个汉代的学术发展

这个两汉经学

就是古文经跟经文经的这种论辩

也就是说在当时

像我们现在称古代学问

四库全书分为经史子集四个部

那在古代学问的发展中

它也是先是全是经学

然后在经学的基础上

慢慢发展出来的史学子学

还有后面的集部

所以在整个的贯穿中国

从我们说的现在的国学研究

国学研究的一个主体

其实是为我们叫做复兴经学

尤其是讨论这个经学

但经学的这个历史贯穿

永远是一个证明的过程

就是我要证明在我这个时代

学的这个经典

它有一个权威的官方的认证的

这唯一的一个定义

但这个定义可能在每个时代

它是因为时代的需要

而产生一些变化

那每个时代都有这个变经的过程

这样的话这种过程

就其实是一个非常强的

逻辑性的这种阐发

但是这种逻辑性可能就内化到

中国的历史当中去了

就是内化到历代的

这个学人的学习过程中去了

它没有被这么明确地提出来

但是你会发展到后面比较明确的

到明清时期

比如我们科举会考那个八股文

八股文它非常完整的

那个写作的格式

那这种写作格式

是有强烈的逻辑性的那个表达

在里面的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就是

实际上中国是逻辑学的确定无疑

但这个逻辑学它的表现形式

作为一个学科的表现

或者作为一个学术的表现

它是在春秋战国

尤其是战国200多年

它百家争鸣之中发展出来的

但是作为名学的这个学说

或者说以《墨经》为代表的

中国传统的逻辑学

在秦汉就衰落了

它作为不是一个显著的学说

或者不是一个明确的知识体系

去在做

但是传承不变的

是在儒家的思想里面

它对我们认为是逻辑学的应用

而且这种逻辑学

跟西方古希腊罗马开始

来传承下来逻辑学

是有很强的可比性的

我也看到这个人民大学

孙中原老师

他是研究中国逻辑学的专家

他做了西方和中国

这个逻辑学传统的比较

有很强的可比性

在他们研究的问题上看

他们使用的概念中

在他们总结的原则上面

我们是有（中国古代逻辑学）的

而且这个有

作为一个明显的学科

那么（中国古代逻辑学）是在现在才被重新发现的

尽管以前是长期应用的

但是"逻辑词"没有

因为是外来的

明确这个词基本也在历史中

被淡忘了

虽然实在的逻辑学的思维是有的

基本上可以这么理解

比如像孙中原先生

他的很多研究当中提到了

像通过名实之分

他把很多像公孙龙的

"白马非马'的这种讨论

坚白论的讨论的每一个概念

细化到像平常说的这个充分条件

必要条件

P与非P的这种过程的讨论中去

像这种如果用一个西方的

因为西方的逻辑学

有一个完整的体系

它如果用这种完整的体系

去概括的话

在中国逻辑学能找到类似的

这样的内容

但是可能这种就是逻辑问题

中国的传统学术

一直有一个

跟西方学说比较差别的地方

就是在于

我们从来可能都不怎么讲究

（各种学科）方法论的研究

它的方法论可能一直都是

内化到其中去的

所以可能逻辑学作为一种内化到

这个文化体系中的内容

它就没有在

就是像西方的修辞学那样

成体系的发展

但是我们也有

中国自己也有自己的

这种像训诂学

训诂学其实就是通过

对于古代字词的辨析

然后有一套训诂学的方法

训诂学的方法 可能推理的方法

有四种 五种 六种

但是比如你去论证

一个经学的概念时

你用训诂学去论证

方法一 如果是可以的

方法二也是可以的

只要你能说明白

你的论证都是对的

所以这也是一种

就是中国逻辑的一种体现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好

就是它作为一个学说

显著的并没有那样的流行

是在主流的文学体系里面

但是作为方法论

它从来都没有消失

并且越来越加强

体现在比如非常明显的科举考试

它作为教育体系

作为这个考试的体系

作为选拔人才

其实是对掌握逻辑学方法的人

一种严格的筛选严格的训练 对

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就是咱们清华大学

跟这个逻辑学的发展

有非常强的渊源

也是从孙中原老师书里面看到的

就是梁启超先生

他在清华讲学的时候

他一个非常重要开的课

就是讨论这个《墨经》

他也写了很多的文章

做中西逻辑学的比较

他也提到说

他也遗憾2000多年来

我们对这个《墨子》的理解

对它的重视不够加强

但是中国的逻辑学

从以《墨经》为代表的

这个著作里面是长期存在的

而且几乎是跟古希腊罗马的发展

是有很强的可比性的

另一方面也是算是清华的毕业生

或者从清华公款出去的胡适先生

他的博士论文

就是《先秦的名学》

《先秦名学史》

后来他在哥伦比亚大学

提交了这份论文

虽然算是用中国哲学史的

这个名称

但是他也是向西方介绍

中国的逻辑学

以及用现代西方的现代的方法

去研究逻辑学的重要的带头人物

并且还有这个沈有鼎先生

他也是清华的毕业生

并且在这个清华哲学系教书

也提倡这个逻辑学的发展

以及我们要重新挖掘发现理解

中国的逻辑学

且不说咱们的金岳霖先生

他在引进中国

西方的逻辑学体系的时候

他也在不断地强调说

中国其实是有跟西方可比性的

逻辑学思想的

这种明确的思想

是用完全中国的语境语系

来建设起来的

但是其实是可比性的

所以这里面也提到很有意思的

它既是逻辑问题也是语言问题

就是我们用的是同一个概念

但是用不同的词以至于不能理解

那我们今天怎么才能更好地

去学这个逻辑学呢

你有什么建议吗

尤其是重新发掘

传承发展中国的逻辑学

您刚才提到这个内容之后

让我突然想到

清华还有一个著名的毕业生

就是高亨先生

高亨先生也是跟沈有鼎先生

是同时期的当时在清华学习

高亨先生在这个传统的周易学界

他的两本著作

就是《周易大传今注》

和《周易古经今注》

被认为是在民国那个时期

继《周易》的最权威的版本

同时他还写过两本

墨子的这个《墨经》的这种阐发

而且高亨先生的

这个对于《周易》的注解

他的这个

就是在学术史上的地位

就是他的训诂学的内容特别的强

导致他很多的推论

就是有点天马行空的那种想象力

可能在现在来说

他的很多有些论证并不是很严谨

但是他给了足够的想象力

和很强的逻辑性在里边

可能他的这种

把古代训诂学的这种应用

可能也是一种把中国逻辑

一种阐发

你会发现比如我们现在

去研究古人的思想

如果用西方的逻辑学

去套中国人的思想的话

他可能会有一些隔膜

比如我们研究历史的话

一般经常会讲到

如果你想用最

就是你想了解

古人的那个思维的话

你要用古人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它

比如现在最确切的

我们先秦史研究有一个说法是

我们现在看到的孔子的思想

是后来秦汉文化统一之后的

汉文化这种语文体系的一种表达

但其实在秦始皇

统一文字的过程中

他还统一了这种语法结构

那可能当时孔子

就是鲁国有鲁国的话语体系

齐国有齐国的 楚国有楚国的

如果我们能尽量地还原到

那个鲁国的话语体系的话

或许就是知道鲁国的逻辑思维的

这种方式的话

可能能更好地去理解

古人的这个思想的内核

谢谢

所以我也想

也许我们可以两手准备地进行

因为我一听要还原到

鲁国的这个语境 是挺大的挑战

但另一方面

其实很多人都觉得

日常体系中就已经对西方的

这个很多逻辑学的概念基本理论

像三段论这样的有所了解

于是我们也可以尝试着

所谓旁观者清

用西方的话语体系

他已经其实从金岳霖先生开始的

很多人几代人的努力

中国化了那些现代的

所谓西方的逻辑学的思想

我们用这些

所谓在语境里也好词汇也好

基本概念也好

再去检验理解

当时中国古代的这个名学的传统

以及再去学会那一套名学的

重新学会那套名学的传统

于是用两个语系

两套语境 两套词汇

把它建立相互的关系

可能也是一种尝试

而且作为学科化的发展

可能很不容易

但是作为方法论的发展

作为一种思维意识的发展

是应该我们可以更主动地

去进行的

因为我觉得像中国古代

一直都缺乏这种方法论的

那我们拿西方的

这种逻辑化的语境

做一个方法论的体系

去套中国的内容的话

他可能能总结出一套更新的

中国哲学方法论的这个话题

因为现在的中国哲学研究当中

一直也都在探讨的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

就是探讨的

中国哲学方法论的问题

但最早对这个问题有这种思考的

可能是就是现在比较重要的

可能是美国的安诺哲

这个汉学家

他会思考一些这种方法

也是拿西哲跟中哲

做这种比较哲学的这种路子

但是可能我们如果

通过这个西学逻辑学的这种东西

可能能更好地看清

我们中国逻辑学的优点

和它的优势在哪

所以我想逻辑学是一个窗口

开了一条新的路子

我们一方面可以通过

这个学习西方的教育传统

看这个逻辑学

在两种文化里面的发展

另一方面

也可以通过逻辑学这个窗口

看到这种思维的方式

且不说作为知识作为方法

对于两种类型的教育它们的差异

以及它们今天在现代的共同点

做出一个更好的理解

谢谢你

谢谢